魏亭裕转头让人去找了一下平阳侯,认真起来,他对那位血缘上的爹最近的动向是知道一些的,平阳侯虽然一直以来都比较宠爱周姨娘,身边其他的女人也没少过,就现在,后院里都还有比魏亭裕还的妾室,只是现在嘛,倒是沾染上外面的野花了。
这原本跟魏亭裕没关系,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再多出一打庶弟庶妹也无所谓,只不过,今日还是稍微有点特殊,一堆的人找他,如果让人发现他在嫡长子的生辰当日,在外面鬼混,整个平阳侯府都有够丢脸的。
平阳侯府的名声,早就已经臭不可闻,再臭……那到底是以前,他娘在佛堂,他跟萱儿“没关系”,他也是作为那个可怜虫的存在,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到平阳侯那些人,必然也会牵扯上他们,魏亭裕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大致猜到平阳侯会在什么地方,魏亭裕要找他,自然是比较容易的,派出去的人没多久就回来了,悄无声息的,“带回”了平阳侯。
直接被绑了起来,还堵了嘴的平阳侯,虽然没见到魏亭裕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遭遇,绝对是那个孽障干的,因此,堵在口中的布被取下来之后,就破口大骂。
魏亭裕因为身为儿子,不管是处于孝道还是出于教养,肯定都不会对平阳侯动手,捏着他的命脉刺激刺激他就顶了。
但是魏亭裕手下的任不一样,他们中,是奴籍的其实是少数,本质上来,并不算是下人,对魏亭裕恭敬不代表会对平阳侯恭敬,讲真,对于世子爷这个父亲,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悄悄的将人给咔嚓了,省得老是给世子找麻烦,他死了,世子就你呢个继承爵位,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束手束脚。
可惜,到底是只能想想。
只不过,这会儿平阳侯骂得太难听,在他口中,魏亭裕就不是他儿子,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听得人无赌火大,正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索性再度堵了平阳侯的嘴,拎着拳头就是一顿狠揍。
平阳侯被打得眼睛外凸,眼泪鼻涕都止不住,嘴巴里呜呜的,不知道实在哭泣还是在求饶。
将人给狠狠的揍了一顿,顿时神清气爽了,这才将平阳侯放开,看他缩成一团,严重透着畏惧,再想到往日里在世子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又是解气,又是越发的为世子觉得不值。
就这么个人,除了占着一个侯爵的头衔,还能有什么,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当世子的父亲?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幻想着世子或许有什么离奇的身份,他的父亲,该是那种睿智神武,顶立地的男人大丈夫,只是因为意外,才让世子流落到了平阳侯府,可惜这终归只是个幻想,平阳侯这个平庸无能的人,还就生出了世子那样一颗好笋子,不过,他们都相信,那是侯夫饶功劳,跟平阳侯可半点关系都没樱
“今日好歹是世子爷的生辰,侯爷没有半点当父亲该有的样子,不过世子大概从来也都不不稀罕。
侯爷想干什么,世子不会过问,不过,有时候呢,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今儿侯爷受了委屈,您也别怪世子,世子的意思只是让我们将你找回来,毕竟这会儿找你的人可是不少,若是将你从专门做暗娼的有夫之妇床上抓下来,谁的面子都不好看。
一个不好捅到皇上哪儿去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呢。
您也别去中世子麻烦,就算你仗着父亲的身份,逼迫世子将我们处置了,不代表你就能好过,我们这些人不过是贱人贱命,死不足惜,不过比起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们到底还是占了些优势,少不得垂死挣扎一下,会不会将尊贵的您伤着了就不好了。”
完了,将平阳侯从地上扶起来,解开身上的绳子,还给掸掸灰,整理整理衣服。
“侯爷竟然办完事情回来了,别忘了换身衣裳去见见客,宴席开始之后,也记得多喝两杯,毕竟,这么多年,世子都未曾在侯府庆过生,您的那些庶子庶女可是年年都未曾落下,世子多委屈,今日总不好再继续委屈他是不是?”
平阳侯浑身都疼,直哆嗦,眼神中是又畏又恨,不过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露出森森白牙对着他笑了笑,平阳侯下意识的低头收回目光。
面前的人露出几分嘲讽,就这怂样,他们都觉得丢脸。
出去了,外面平阳侯的两个侍从缩头缩脑的站着,见到从屋里出来的二人,不比平阳侯的情况好多少,甚至更甚,毕竟,他们干对平阳侯下手,但肯定不会将人给弄死了,身为平阳侯的侍从就不一样了,高门大院里,无声无息的死两个下人而已,还真没什么了不起的。
“咱们这些当下饶不仅要伺候好主子,必要的时候还当劝解主子,是为了主子好,也是为了我们本身不是,毕竟,如果主子出了什么事情,当下饶肯定是逃脱不了罪责的是不是?”魏亭裕的人一边着,一边还伸手在他们身上拍了拍。
虽然只是轻轻的两下,却让平阳侯的侍从腿肚子一软,险些直接跪地上。
两人办完了事情,就回去复命去了,顺便领罚擅作主张对平阳侯动手,到底是以下犯上,自然该罚,明知故犯或许还要罪加一等,不过就算再来一次,或者不管再来多少次,他们都不会后悔。
至于等会儿平阳侯会如何的暴跳如雷,会如何的迁怒手底下的人,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不过,准备见魏亭裕的时候,被告知世子整跟夫人一起呢,自然就将事情暂时按下不提。
魏亭裕这会儿正在看草送给他的礼物呢,连带前面三年的木雕也一并给了他,要知道,草的木雕技艺,那是车老先生都赞叹不已的,她雕刻的人物,真的能如同真人一般栩栩如生。
魏亭裕也知道她不雕刻认识的人,有些时候甚至不会却刻脸,这一回破例,之前三年或许仅仅是因为想他,再不然就是在提醒她自己既定的目标不可或忘,而今年这一份加上了她自己,加上了孩子,加上了“家”的礼物,意义就截然不同了,具体的想要表达什么,草自己可能都不是很清楚,然而魏亭裕懂的,真的懂。
那是草心底的期许,魏亭裕知道自己极大可能给不了她,不过,他会更坚定的活着。
“萱儿的雕刻技艺越发的精湛了,不过,萱儿续命续肢都能做到,其他的自然是不在话下。”
听着魏亭裕清新自然的彩虹屁,草失笑,“你这是在讽刺我呢?我会些什么你还能不知道?也就这么一两样东西拿得出手罢了。”
“这人一辈子,能专精一样,就可能名留青史,万古流芳,萱儿志不在木雕上,我已经能想到,在千百年后,医学史上,必定有你重重的一笔,没了你,必然是医学史的断层与重大损害。”
“喂喂,差不多得了啊,越越离谱了。”这些东西,草可从来就没考虑过,管好生前事就行了,至于那生后事,谁还知道,更别是千百年之后。
魏亭裕笑笑,倒是不再多言,不过,他心里的的确确是这么认为的,历史上被称之为神医的,屈指可数的几个,她家萱儿的本事,难道还不能与他们比肩?
草跟魏亭裕一起那么多年,最是亲密,相处也最自然,就算不话,各自的拿一本书,气氛也温馨融洽,草没提起要离开,魏亭裕自然更加不会“赶人”,于是临到开席的时候,平阳侯夫人直接给他们送了一桌席面过来。
草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貌似是来做客的,结果呢,就跟“未婚夫”待一块儿,其他的都给忘了?!
“萱儿就当陪我吧,反正我这情况,不出去见客,也没人会在意的不是,你要是不陪我,我可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魏亭裕带着笑,轻言细语,不过,却无赌显得有几分可怜。
草哪受得住这个,立马就将其他的想法抛到脑后,生病的人心里比较脆弱,那必须得多哄哄,所以接下来,草对魏亭裕基本上算得是千依百顺。
魏亭裕当然是无比的受用,什么他现在在媳妇儿面前,就没点男人样,比孩还不如,可那又怎么样呢?管不住他乐意啊!
花语等人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世子爷果然是个黑心肝的,夫人对他那么好,他还有脸“骗”夫人,还故意示弱卖惨?呵呵,他只是身体孱弱,这心肠跟手段可是狠的很。
之前抽零时间,处理平阳侯那边的事情,虽然没明,但是,别以为他们看不出来,那脸上明明就差直白的写着“打的好”几个字了,对下面的人擅作主张,也是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不仅如此,还将这事儿告诉了侯夫人,什么“既然侯爷喜欢,就给他多准备几个,安置妥当了,不要在外面弄出不好的影响”。
听听,这是当儿子能的话吗?明知道平阳侯在外面的相好是个什么货色,没想要告诉平阳侯真相就算了,还使劲儿的添加几把柴。
魏世子有那样的老子,是他的不幸,不过,平阳侯有这样的儿子,那也是……
不过呢,没人同情平阳侯就是了,甚至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家世子爷拍手叫好。
平阳侯想要胡搞乱搞无所谓,只要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就行了,其余的,被绊住了手脚更好,省得他一仗着身份上窜下跳了,着实膈应人。
如此,到最后,也就变成了草跟魏亭裕的“二人世界”,就跟曾经好些年的情形差不多。
以至于花语等人也不他们世子爷黑心肝了,那是他们未曾见过的,纯粹的快乐,无忧无虑的,旁人见了,都甚是欢愉。
以至于不得不离开的时候,韩氏等人见到草身上,那份稳重都去了几分,笑容都纯真了几分,不再是那个处处周到体贴别饶医者,而是被人宠着纵着的娇娇。
韩氏面上带笑,心里却又酸又涩,只是对魏亭裕,有些地方少了几分意见,有些地方又平添了几分怨气,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呢?如果他真的没了,她敢肯定,她再不可能见到现在这般模样的女儿了!
对魏亭裕怨归怨,而对于平阳侯周姨娘那些罪魁祸首,那真的是恨毒了,原本应该是不相干的人,不过剥夺了她女儿的幸福跟纯真,那必然就是她的仇人!
见草之前,韩氏跟闻人滢以及闻人旸都有了默契,绝口不提今日发生的事情,显然,他们也知道,魏亭裕将她留在自己院子里,也是出于这个目的。
草对不相干的事情,从来就不会主动去打探,更何况忙着研究魏亭裕的病情,一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为过,事情或许还会“热闹”两,毕竟,那些被赶出门的人,为了挽回脸面,自然会不留余力的甩锅,最后的结果,肯定会被压下去,毕竟,现在护着草的人,真心不少,这些人不少都身份不凡,而平阳侯式微,那些亲朋,其实少有居于高位的,前者想要碾压后者,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在事情平息之前,只要不传到草耳中即可。
次日,草又早早的去了太医院,一头扎进了书堆里,中午的吃食都是让人给送到手边,草草的吃了一些,就撂到一边了,就一边吃一边看书,分明就只将饭给吃下去了,那些菜基本没动。
下午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洪公公出现在草面前,草缓了缓才回过神,宣仁帝要见她?这会儿,多少让人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