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孟欣岚本就通情达理,就算是她因为初到陌生之地心里忐忑,对草又比较亲切,想让草留下来陪陪她,在草明确提出有事情之后,肯定也是不会开口的,作为新妇嘛,哪能对姑姐有所要求,那不是讨嫌嘛。
草临走的时候倒是叮嘱闻人旸,今日就别想着看书什么的了,新婚的人就该有个新婚的样子。在草看来,新婚嘛,就该是撒糖撒狗粮的时候,不好好的履行,就是欠抽。
闻人旸在自己四姐姐跟前,一直都是个乖宝宝。
叮嘱两句也就算了,到底如何,草肯定是管不聊。
离开闻人家,草直接去了昨日的医馆,看了看几位伤患的情况,这人都已经醒了,状况还算良好,草做了进一步的治疗,或许是医馆的人已经告诉他们昨日后来的发生的事情,因此,面对草多有感激,感激之后却是更长久的沉默。
想来也是,就算他们出身低微,命都掌握在主家手里,但是听到主家“贱人贱命,死了就死了”,这心里边也绝对不会好受。
草没功夫做心灵导师,再,这阶层问题,跟她的三观本来就不符合,有些话了,别人只怕是以为她疯了,她还有事情要忙,他们几个人最后的安排,还是那句话,看许国公府那边。
至于那边现在都还没找过来,兴许是太医院的人将病情给控制住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这其实是草所希望的,但如果是许国公世子夫人出于某些原因,不肯找上草,那就真的跟草半点干系都没有了,有些事情见多了,跟着也就凉薄了。
将人继续安置在医馆,还需要请人专门照顾,这些费用,草都一力承当了,另外还给了做官的大夫一本手札,那是草以往的外伤科方面的笔录。
大夫如获至宝,险些就对草行跪拜大礼了。
事实上,类似的手札,草也有给太医院的人,比如那位董御医,她的初衷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将医术发扬光大,让它能够不断的进步,为更多的人造福,而不是弊扫自珍,闭门造车。
这是草的意志,其实也是她养父的意志,以前走南闯北的时候,都会尽量的教人,教普通人认识一些常用的草药,教那些大夫更多的医术,只不过因为要收集研究更多的病症,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以至于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效果,其实不然。
即便如此,能做的,到底是有限得很,但是草现在不一样,她能做的,能多很多。
不过,这件事情,急不得,需要慢慢的来,更何况,之于她,目前最重要还是魏亭裕,这件事情没完,其他的事情都不会占据主要位置。
草的马车上,带着从太医院拿的书,最后一批,今日要亲自送回去,然后就想再看看,能不能在太医院再找点医书,属于太医院的没有了,或许可以从私人那里找找。
草也算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太医院了,自然受到不少饶欢迎。
不过,草只扫一眼,就发现少了人,倒不是她来的时候,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主要是只要她出现,必然就会到她跟前报道的董御医不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大王”亦是如此。
草大概能猜到他们现在所在,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毕竟,太医院服务皇家以及诸多的达官贵人,那么多人,随时都可能会有需要。
着人将医术搬下来,清点,然后归还原处。
“太医院再没有其他的医书了吗?一些冷僻的古籍什么的,都可以,或者,诸位大人手中可有?如果有的话,可否借来一观?或者是进行交换都可以。”
太医院的人,大部分对草都感官不错,她对于他们的问题,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多多少少都学到了东西,如此这般,只是医术而已,如果手中有特别的收藏,相信都是愿意给她看的,可事实上,他们手中的,太医院基本上都有,所以,当真是爱莫能助。
草有些失望,不过,本来也在预料之中,即便是死亡,也只是那么一点。
在草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闻人姑娘……”原本缩在后面的一个药童有些犹豫的开口。
草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可是迎…”
众人也都回头看向药童,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年龄,身上还穿着杂役的衣裳,平日里自然没什么存在感,这会儿成为焦点,一时间紧张不已。“不不不,不是,”急忙否认,“的什么也没有,不过,闻人姑娘的古籍,的平常负责打扫藏书阁,在藏书阁后面还有一间杂物房,里面有一口箱子,装着是更早的竹简木简还有兽皮卷,多是一些有关巫医的东西,真正跟医术沾边的东西很少,不知道这算不算姑娘口中的古籍?”
草眼神不自觉的亮了三分,“当真?”
“这么一,我也想起来了,太医院里,似乎的确是有那么些东西。”一个年长的御医,摸着花白的胡须道,“巫医虽也占了一个医字,实际上却是千差万别,姑娘……”
“看看也无妨。”在找不到头绪的时候,任何一点东西,草都不想放过。
草执意,那杂物房的箱子很快就被抬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都很旧了,出现了残缺,有些字迹也不甚清楚,不过整体上来还是保存得比较完整。箱子并不大,加上兽皮卷,大概也就二三十卷的样子,草心的取出来,一卷一卷的打开,这会儿庆幸在跟亭裕一直读书的时候,还跟车老先生学过古早的几种字体,要知道她的记忆力本来就很好不然前世的时候,也不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修习医学全科学起来自然也就容易,以至于现在,上面的内容阅读起来,全无障碍。
不管是竹简木简,还是兽皮卷,内容也就那么一些,基本上几眼就能扫完,显然,这些东西,的的确确基本上不跟医术沾边。看完一卷,搁放在一边,又取出下一卷。
如此反复的,很快就扫了一大半,可以“毫无意义”。
本来也就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倒也算不上失望。
只是在打开某卷兽皮卷的时候,开始的时候,草还没什么反应,上面的内容看到一半之后,眼神却不由得定住了,手上的力道都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这兽皮卷跟其他的东西不太一样,因为是某位巫医写的游记一类的东西,其他杂七杂澳且不,只是介绍了一种植物,颇有神奇之处,竟能让迟暮者焕发生机,呈现年富力强之态,引发热议,不过,后有人寻之,却不得,时间久了,被人定义为怪谈,胡乱之言,后不了了之。
草却看着那寥寥几笔画出的植物,似乎也就一株普通的有中茎的草,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再看其描述,尤其是这地点,逐字逐句的,看了好多遍,明明已经能全部记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草心的将之卷起来放好,不过,她面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
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她也没有就这么放弃,照旧是一一拿出来,全部看完,直到最后一卷。
除了那张兽皮卷,其他的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大部分人那好奇的目光都落在草的手上,草拿着晃了晃,“我可以带走吗?上面有点东西,兴许会有用。”
“姑娘觉得有用,拿去便是了,这杂物房的东西,原本就是弃之不用的,这一箱东西,也是因为面前算得上是古籍,才保留了下来,实际上,原本研究过的人并不少。”之前那位年长的御医,看着草,捻着胡须,“有些东西不过是传言,就跟那志怪一样,闻人姑娘还是莫太介怀才是。”显然这位是研究过这些东西的人之一,他知道草拿了什么。
草笑了笑,“多谢老先生,不过,有些时候,大概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闻言,那长者倒是没再什么。
草带着东西回去了,进了自己的书房,将兽皮卷摊开在书案上,然后从书架上翻了一本地理志,确认了兽皮卷上的位置,当然,这个范围有点大,想要找一种甚至是一株“杂草”,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按照兽皮卷上所言,位置很有特色,就是一个“大坑”,倒是容易找。
草心底已经有了计较,现在就等养父回来了。
回到书桌后,草开始以“杂草”为主药,罗列方案,虽然可能到最后只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