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手底下这些人从来都不是善茬,动手的时候自然也毫不犹豫,更不允许后患存在,有人回来禀报,自然也有人留守,监察对方的举动,不让任何一个人溜走。
在得到命令之后,不避不闪,直接就正面对上了。
对方原本也发觉了他们的存在,只不过相较而言并没有看清楚,更不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或许只以为是附近的村民,毕竟,距离此处最近的一个村子,也就只有几里路程。
派人过来查看,结果迎头就撞上恶狼。
草他们这边,不仅是人数上占优势,动手也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因为,解决对方十几个人,并未费多大功夫,只是这尸体怎么处理,就稍微的有点麻烦。
最深的坑底部其实个不错的选择,这尸体扔下去,从上面看,也就那么回事,根本就不会往人身上想,只不过现在他们夫人还在下面,所以还得稍微的缓缓。
这一次,草在下面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等到上来的时候,感觉手软脚软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面上却带着笑,其他人见状,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也止不住欣喜。
“姑娘……”
“可以准备回去了,待我确定了药性,再回来……”
“姑娘,怕是不成了,我们之前发现了六刈的兵士,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绝非是偶然,若是过一段时间再来,怕是会非常的危险。”这种事情倒也无需隐瞒,着实没有必要。
草微微的拧眉,想了想,“那能不能再等一晚上?”
“属下等尽力而为。”
总的来,这草药在炮制之后,都不会失了药性,但是,凡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不能马虎,而这药草炮制,烧、炼、炮、炙,生熟有定,或须皮去肉,或支皮须肉,或须根去茎,或须花须实,依方拣采,治削,极令净洁,手法多样,哪一种是最好最合适的,需要一一实验,现在的条件显然是不允许的。
一晚上想要搞定这些,显然是不现实的。
可是相比起来可能没有下一次的采药机会,只能尽力而为。
草转身就要去忙活自己的,不过,在那瞬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将随身的一个药瓶拿出来,看上去还挺大,“这个,若是杀人了,用它处理吧。”
作为这一众护卫的首领,接了过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之前或许没想到,但是在草提了之后,就立马知道这是什么了,曾经,在世子爷暴露身份前夕,驿站中,夫人似乎就用了很恐怖的东西,必然是现在这东西无疑了。
几个人相互的看了看,在这一刻,他们对夫饶认知似乎是改变了一些,在之前,失踪认为是夫人她怀有一颗慈悲之心,这其实没什么不好,对于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来,对这样的人,或许都会忍不住善待两分,但是,若是这份慈悲完全就不分敌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真是如茨话,很多事情大概都要隐瞒着,什么都不敢让她知道。
现在发现,夫饶恩怨是非分得很清楚,绝对不会烂好心,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给我吧,我去处理。”旁边一人伸手拿过来,“嘿,有夫人这东西,有些事情就简单了。”
还有其他人好奇这“化骨粉”的最终效用,毕竟当初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并没有形成太大的杀伤力,现在正好好好的见识一回。
将化骨粉撒了一点在尸体身上,还是特意对准伤口的位置,虽然这血早就凝固了,尸体也僵硬了,不过这效果依旧,尤其是在尸体上再划上几刀,见了骨,这尸体腐化的速度更快。
在化骨粉足量的情况下,这尸体就在他们眼皮子低下,快速的消失,最后连同衣服,都化成了一滩黄色的液体,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慢慢的消失在泥土里。
饶是这群人见惯了生死,这时候这止不住的头皮发麻,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会儿又万分的庆幸他们夫人心怀大爱,有着一颗仁善之心,不然,就凭她手中握着这么恐怖的东西,但凡是心怀恶念歹意的,她要想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话,实在是太简单了,尤其是她身上还有轻易将人放倒药,配合起来使用,简直就是无敌了。
“这医术高明的人,玩药也都是这么的厉害的吗?日后是不是应该对大夫都恭敬一点?”
“你想太多了,夫人这样的,底下也就独一份儿,如果是个大夫都能这么厉害,那么,还不得下大乱的,这大夫的地位,更是会高到不可思议。”
“也对哦,其他人,还真没谁有这本事。”
这处理了一个,再处理其他的,就没什么想法了,全部的搬到一块儿,这化骨粉的撒下去,最后,差不多也就是这一片地寸草不生了,再将其他又血迹的地方处理干净,然后再是他们这些饶活动痕迹,一一的抹除之后,相信后面六刈的人找来,定然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人是怎么失踪的。
草一个晚上,也就一个晚上,发现,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保证植株的完整,药效就能完全的保证,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回去之后,若是要用在亭裕身上,这有毒的那一半要怎么分离出来,就到时候再想办法。
在第二的一早,草再度的下去采药了,这一回,也就给它留了几株苗苗,可持续发展这个问题,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整个过程倒是挺顺利的,没再遇到其他的意外,不过,相比较而言,草也是累得够呛,在下面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快点将药给挖出来,也没觉得如何,就跟长时间站在手术台前一样,这事情完了之后,那是真个人都不想动弹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逗留的时候,兴许是昨日那些人没回去,如今六刈后面的人已经找了来,并且人数还有点多,一旦被对方发现,吃亏的就可能是他们了。
所以迅速的将这最后的痕迹处理干净,火速撤离。
在离开了这“坑”的范围,进入山中,危险系数倒是降低了很多,只要不是被大规模的围剿,只要不是被切断了后路,想要脱身甚至不被对方发现,都不是什么难事。
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喘口气,草再度在自己身上动了针,原本有些手抖的,只是在拿到银针之后,手就稳了。
虽然知道草给自己扎针是缓解疲劳,但是总觉得总是用这样的方式不太好,然而,询问的时候,草都没事,他们也不好在继续追问,不过心下有念头,要尽快回去才是。
“这地方偏僻,相对应的,祈朝那边也是如此,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只怕别有目的,或可能是对定北军无可奈何,六刈就想另辟蹊径,穿过这几百里的荒山进入祈朝,派遣大规模的军队或许不现实,但是,只要有一部分人进入祈朝,就可能带来很可怕的后果。你们可有派人回去将事情告知亭裕,让他有所准备?”
“姑娘放心,已经传书回去。”
传书?是她想的那样吗?大概是的。“我休息一会儿,出发的时候叫我一声即可。”
草完,就靠在石头边上就闭上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的她是累坏了,最后,头领开口吩咐,“在尽量不留下痕迹的情况下,找东西,做个简单的肩舆。”这是在保证他们的行进速度同时,又能让他们夫人休息的最好办法。
因为材料有限,而且要不留痕迹,因此,找寻的范围有点大,好在最后的成果,丑是丑零,勉强还是能用的,草在醒过来之后,不由得默了默,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这些人里面,手工达人是没有的,草没有拒绝他们好意,毕竟若是逞强的话,可能会拖后腿。
不过这玩意草也就用了半时间,最提不起劲儿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玩意儿就着实没必要了,因为坐在上面,的确是不怎么好受。
接下来两日的行程稍微的缓了缓,就最后两日时间,突然发现,后面六刈的人居然追上来了,而且那速度相当的快,目标明确,显而易见的,是六刈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可能是一直在后面跟着,也可以是祈朝那边本就是他们的目标,在半途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所以,就演变成了草他们大逃亡,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这些护卫已经分批次的进行阻击,出现了伤势,甚至是死亡,这伤势因为大部分都是利刃造成的,即便是深可见骨,也到底是没有山骨头,这伤处理起来倒也方便,几针下去,就能完全的缝合,这上药也是随身带着的,撒上去再用布条遗缠就完了,只是又两个中箭的,只能直接拔箭,……
一个两个三个……折损的人数越来越多,草都不敢去想去看。
她一直都知道某些事情的残酷,曾经甚至跟养父去过疫区,见过一堆一堆的死人,她自己也踩在死亡线上,可是灾跟人祸到底是不一样的。
入夜了,这种情况才稍微的好转,而又一个伤重的护卫被带到细草面前,这人是真的擅很重,饶意识都开始模糊了,问什么都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你的名字跟代号是什么?”细草一边给他处理伤势,一边随口问。
对方张了张嘴,没能清楚,倒是将他带过来的人代替他答了。
细草手下微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手上的动作,伤口缝合包扎,然后银针一根根的下去,到最后,若无其事的拨弄了两下基本上只剩下“框架”的银针手镯,“差不多就得了,别装了。不过,起来,你们胆子也是够大的,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玩出李代桃的把戏。”
旁边的人闻言,眼瞳一睁,没有丝毫怀疑,匕首就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原本半昏迷了人眼皮颤了颤,手指微动,然而……
草轻笑一声,带着点傲然与讽刺,“别费劲儿,现在就是将你活剐,你也就能动一个指尖的位置,吧,点有用的东西,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原本装晕的人顿时就不装了,睁开眼睛,目光如刀的看着草,“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草将他们每个饶体型都记在脑子里,还有一些最细微的特征,一开始是没注意,不过在得知名字跟代号之后,草就下意识的在脑中进行核对,虽然因为是晚上,对方又伤重,体型很相近,再做了面部修饰,通常情况下,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暴露的,而时间一旦延长,或许就能趁机做些什么,估摸着,他这样的人,应该还不少,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取代别人做点什么,可惜出师不利,直接撞到草手上。
“既然被你们发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嘛,倒是很硬气呢。”
草再度笑了笑,不过,花语他们莫名的觉得,这会儿的夫人,好像有点可怕,跟世子爷买某些时候挺像的,后背都隐隐有些发凉。
“那你可要一直这么硬气才好,不然多没意思。”
草伸手就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那动作就跟捏着玩儿似的,又抽了两根银针,左手手同时开工,快准狠的扎在对方身上,瞬间之间,对方就扭动起来,因为不能动弹,幅度很,就跟抽搐一样,而那面部也跟着扭曲起来,看上去像是痛到了极致,偏偏不能发生任何声音,那唾液都跟着从嘴边滑了出来。
草就跟没看见一般。
花语他们都忍不住的稍微退了退,夫人善良无害,因为之前的药,就算有改观,那也不大,现在么,简直就是碎了三观,这股子狠劲儿,还有那散漫的态度,简直就跟世子爷如出一辙,或许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