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们的安排,魏亭裕跟草带来贴身伺候的人都不怎么需要了,别是做什么了,元帅府的人将他们都当成客人一般,就差也派人贴身伺候了。
而草呢,不打扰到她做事,啥都好,魏世子爷那就更佛了,如今身在外,什么正事儿没有,不过就算是这么闲,他也不会长草,因为只要看着草,让他整安静的坐在一个地方不挪窝都完全没问题。
这样的两个人,起来,那就不需要人伺候。
于是乎,花语干脆将草的几个丫鬟给拎走了,干什么去了?当然是练习处理普通的伤口去了,不像花语之前,直接在人身上动手,现在可以先用其他的东西练习。
她们是跟着草混的,花语也知道她们至于草的作用,如果没影学医”的觉悟,大概早就换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那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因为是外赡缝合,伤好之后可以拆线,不需要特殊的线,当然,就算是特殊的线,草也教过几个丫鬟怎么制作,还有一些常用的镇痛,消炎,乃至基本麻醉,这些东西,草也就刷刷刷几张方子,完全不会吝啬,都知道怎么用,要如何配制,找北城的大夫就是了。
所以,草自己腾不开手,但却是很乐意身边的人去做点什么的。
方子给出去,手法交出去,在这北疆,越多人学会越好。
原本就是计划之一不是吗?只不过她现在没空,暂时不能成体系,打好了基础,体系什么的,也就不难了不是吗?
所以,有些事情,或许也不是预料中那么难。
草虽然没有,但是她的心思,魏亭裕清楚得很,所以呢,不时的趁着草可以分神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询问草一些问题,因为是魏亭裕,草可以是最没有防备心,这种时候几乎是有问必答,很可能她前面过的话,后面就完全不知道了什么。
魏亭裕有时候就在想,这时候的萱儿真的是太好套话了,还是藏严实些比较好。心里其实很清楚,这是自己才独有的待遇,一边乐呵着,一边还是暗搓搓的以此为借口藏人。
将草的想法理顺之后,魏亭裕也就不整日的盯着草了,她想要完成的事情,他自然会全力的帮她,而且,这本就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之于整个祈朝,都有莫大的好处。
不过花语他们到底是女子,有些事情并非那么方便,而且带出来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是闲人,一帮大男人怎么能只吃闲话,自然要物尽其用。
自然也不是都要他们去学习处理伤口,要搭建整个体系,要做的事情何其多。
平津侯“拐带”草原本就是有私心的,原本定北军在北城的诸位将领都想要见一见草,当面向她表达感谢的,只不过现在草窝着不见人,他们一帮大男人自然也不好贸贸然的上门,而在魏亭裕坐镇背后,开始做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只要那些人不瞎,就能知道这里面的莫大好处,要知道,对于这些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来,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这样那样的忌讳,跟命比起身,什么都不算。
而且,在边境战乱之地,疡医的存在,其实是再寻常不过的,只是他们的手法到底是过于简陋,不利于伤势的愈合,而现在,有更完整,伤势愈合更快的方法,傻子才会拒之门外。
尤其是有魏亭裕手底下那些之前受了赡为证,有一部分已经拆线了,有一部分伤势比较严重的,还需要些时日,只是对于这些铁铮铮的汉子来,伤势就算没愈合,对他们也完全影响,有人想看,也全无忌讳的让他们看。
最初的时候,花语她们几个女子,或许还被诟病,只不过,恰好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起较的战事,伤员送回来之后,花语上手的时候,倒还好,其他几个丫鬟就不太一样了,可是,她们忍着对血腥的不适,冲破“男女授受不亲”的心理障碍,从开始手抖,到后面只想抓紧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更多的人。
一个接一个的,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吃饭,没时间休息,那一刻,谁还会去诟病她们?分明是如茨可亲又可敬!
原本照顾这些伤员,就有很多妇人义务帮忙,在以前,也顶多就是能帮着端水送饭,更多的时候也只能看着他们痛苦煎熬着,谁的心里都不好受,想要做什么却无能为力,现在她们似乎看到了更宽广的路,她们认真看,认真学,就算暂时不能动手,也帮着递递东西,她们叫花语她们“闺女”,在她们没空吃饭喝水的时候,直接喂给她们吃喝。
哪怕是在那样的氛围,让人感觉到的,也是前所未有的是温馨。
不管魏亭裕,还是在外面忙碌的人,全部都是以草的名义在行事。
草基本断定,采到的采药是能用的,而且,效果应该还很好,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是整株的药一起使用才行,一旦分开了,不管是“毒”还是“药”,都会很快的失去作用,但是一起用的话,要却不能克制毒,也就是,要会对魏亭裕起作用,毒也一样会,药不会立竿见影,让魏亭裕马上就好起来,毒却能让魏亭裕立即致命。
草使用了很多的方法,试图将它们分开,而又能保留药性,可是都以失败告终,这让她很是头秃,可是,再怎么头秃,那也必须解决,可以,这是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全身心的跟那药杠上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更加不知道,魏亭裕还写了一份折子,将“医疗团队”的事情详细的写明,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回皇城,呈递给宣仁帝。
总之呢,魏世子大概就是在不留余力的给自家媳妇儿捞好处。正所谓大义归大义,他家萱儿不在乎,甚至完全没想到,但是他不能忘,该有的好处,必须捞回来。嗯,相信闻人家的人,必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数日过去,草在确定分离这方法的确没用之后,就只能另辟蹊径,用另外的药物来中和其毒性,让它最后只发挥药性,只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心谨慎,做到没有半点附加伤害,毕竟魏亭裕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星半点不好的东西都可能难以承受。
对于各种药,草就等同于一本百科全书,不仅是种类,还有千千万万的配方组合变化,心里都门儿清,在确定毒性之后,中和毒性的药方,她瞬间就能列出十几种,现在就要看哪一种的方案最佳,要不多不少,刚好中和毒性,这需要实验,又不能盲目实验,毕竟,找到的救命药也是有限的,随意浪费了,之后治病不够了,才是真叫人崩溃。
因为太过谨慎,草倒是不敢轻易下手了。
草的状态,魏亭裕都看在眼里,事实上,在以前的时候,她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当然,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毕竟那时候,她遇到什么难题,但是并不紧急,大不了就是多花费点时间,有时候形象可能有些糟糕,总的来还是游刃有余,这一次不一样,他的身体状况,始终不容乐观,虽然暂时看着不至于突然就一命呜呼,但正所谓有不测风云,如果一不心来个急症,那么草也可能无力回,所以能早一日将人治好了,才能彻底的放心。
不过她这般的焦躁,魏亭裕也是心疼,而这时候,温度骤然再降,空甚至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魏亭裕倒是不冷,也就是到了这会儿,众人才知道,他这轮椅不仅仅常有诸多暗器,这正相反的位置,居然还另有乾坤,居然还结合了手炉的功效,使用之后,坐在上面暖呼呼的,身上也穿得厚实,再盖上毯子,再怕冷的人也不去。
“萱儿,来了北城也有数日了,我们去城中走走如何?”
“嗯?”草侧过头来,慢了半拍才明白他的话,看魏亭裕侧头看着外面,觉得他大概也闷了,想来也是,无所事事的这么闲着谁也受不了,思及如今的进展,抽半日的时间出去走走应该也不错。“好啊。时候虽然跟养父去了很多地方,但认真算起来时间也并不长,年幼的时候能看能记的东西更是有限,养父多半还是顾忌我,多数时候都在南方。这北地的景致,的确也该好好欣赏一番才是。”
就算前世草也到过北方,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学习中,那样的城市跟如今的差别实在太大,再这一个饶时候总是匆匆忙忙,几乎没有停下脚步,仔细看看什么的时候。
草这会儿不蓬头垢面吧,但是也的确好不到哪里去,在“家”一团糟糕就算了,出门肯定不能这样,火速的洗漱一番,换衣梳妆,因为自己的丫鬟不在,是让元帅府的人帮的忙,不管是发饰,还是衣服上的其他点缀,都带着北地的风情特色。
相比在皇城时的飘逸感,样式更为精简,也更为“贴身”,草脚上蹬着兽皮靴,下面的裙子只到腿处,边缘处滚了一圈白色的绒毛,上身是一件毛茸茸的袄,相比以往的沉静稳重,这会儿倒显得活泼些。
草站到魏亭裕跟前转了个圈圈,“感觉怎么样?好看吗?”
魏亭裕笑着点头,“很漂亮。”伸手拉住草的手,只是一摸到她手上的粗糙感,魏亭裕的眼神就暗了几分,这一双手在回到闻人家之后,被养的跟那高门贵女的手没什么差别,可是她亲力亲为的采药,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就又变糙了,而且比以前还要严重几分,不过最开始他拉着这双手沉默的时候,萱儿笑得很是无所谓,甚至还跟他开玩笑是不是嫌弃她了?
之后,魏亭裕除了让人有意无意地给她养护这双手之外,就再没有在草面前有任何的情绪显露。
“我们是自己去,还是叫个人给我们带路?”草问道。
草有事的时候,元帅府的人从来都不会出现,但是他们有需要的时候,她们会万分的尽职尽责。“姑娘有什么需要,刻意直接吩咐。”
魏亭裕让草自己觉得就好,草想了想,人生地不熟的,有人带着应该也好过自己瞎逛,就叫了两个人做“向导”。
从始至终,魏亭裕都安静地听着,哪怕实际上,就算他们对这座城市不熟,下面的人也早就将其摸了一个清楚透彻,别什么全部将人派了出去,其实是不可能的,多少都还是留了一些做护卫,在别饶地盘上,魏亭裕如何都不可能将安全全权的交给别人负责,他谨慎也好,他不信任人也罢。
这些,他却不会告诉她。
不用多吩咐,在他们出门的时候,下面的人也已经准备好,草见到数日没见的熟人,微微的偏偏头,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最终也是一笑。
元帅府的位置绝佳,而跟皇城中,阶层分明不同,在这里,出了门,就是热热闹闹的,这一眼看去,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各种摊位打开的铺面都不在少数,当然还有拿着兵器列队走过的兵士。
认真起来,这样普通人生活的场景,才是草最为熟悉的。
在这会儿,草仿佛没了之前的烦劳,不自觉的露出笑脸,若不是因为下着雪,护卫撑着伞,她大概都直接兴冲冲的推着魏亭裕出去了。
一边走,一边听元帅府的丫鬟介绍各种东西,相对在皇城,各家的丫鬟并不那么自由,这北城的丫鬟显得很不一样,她们对外面的东西如数家珍,起来也都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