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私情放在一边？”凤临脱口而出。

昭郡主眸里满是诧异，但还是点点头，以示正确性。

凤临虽然经历过十数年的苦读，但还是没有体验过一整个家族向你发射的催婚光波弹。

那酸爽！

背枕百花图，食饮金丝燕，发梳千珠髻，额上美人尖。

无论哪样，无不出自家族，遑论婚姻。

如果凤临想要继续享受这种优渥富足而又荆棘遍布的生活，自然可以接受长辈们的安排。

自然，华夏文明虽没有漏洞，但几乎人人都会给自己与后辈留条后路。

裕朝开国数十年，各种律例并不十分完整，但籍户证明一应要求却是完全依照前朝大端王朝的朝律。

大端王朝何其兴盛，猛将如云，民技陡兴，至盛时大端将华夏拓展至最辽阔的疆土。北驻冰雪北封、终年不见融化之地，南下四季长春烈阳高挂的褐色海洋[注]，西进金色沙漠直击北漠最勇猛的部族，东破海洋跨越数年时光带回传说中的延寿药草……

可惜……末帝昏庸无道，残害百姓，将数十万人建筑而成的敬和楼毁之一炬。

各地民声四起，萧彰亦起兵，以杀正道！

*

*****

凤临看得开，这么想也没错。

大不了……新郎要真太难看了就逃婚吧！

毕竟历史上假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当年大端国破，末帝匆忙逃亡，却被一箭射杀。

假的。

后来的伤口是萧彰用龙泉剑反复刺穿造成的。

最关键的那一箭不是萧彰射杀的，亦不是章华太长公主，而是末帝的一位兄弟。

这位王爷因其兄弟即位心生妒恨，便使计假死。

结果假死后才发现，自己大半的庶母兄弟竟都死在末帝手上，生母淑妃、正妃林氏、侧妃宁氏、良娣良媛、子女若干……尽遭屠戮！

他心有不甘，便搜罗部下，暗地里则收拢末帝的使臣。待十之八九已成，萧家军的主将萧彰已打入金陵。

他遁入皇帝亲卫之中，窥伺等候时机。

末帝出逃之时，他拉弓射箭击倒，随后毫不停留，跨马弃马带领部下走秘道离开了金陵。

如今也不知是否活在萧彰的眼皮子底下。

*

****

“如果你想好好挑挑，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昭郡主瞥了她一眼，眸中意味自明，“你及笄之后，还有一两年时间。但若是在这段时间里你都没有什么好选择的话，如果你还想拥有这种，”昭郡主俯身贴着她，手在身下的绒毯上慢慢滑过，“生活的话，除了继室、继妃、侧妃，你可以去死一死了。”

“还有第四种选择？结局和死一样惨？”

“比死还惨。”昭郡主一脸沉痛：“你可能会成为某些一品大员的妾侍，或是……”昭郡主侧着脸朝向东方，眨了眨眼：“……那位的禁/脔！”

凤临低声说道：“生不如死。”

萧铸若有所思：“还不如死。”

昭郡主看了两人两眼，冷冷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留着青山有柴烧。”

凤临点头应是：“青山易老柴易干。”

萧铸顺口接道：“青春难驻人难在。”

昭郡主看着萧铸：“谁不在？”

萧铸说道：“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