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和萧铸搭话搭得很好，也把昭郡主气得不想看他俩。

于是三足鼎立。

过了很久，凤临动了动腿。

昭郡主突然醒来，然后踹了萧铸一脚。

“干嘛？”萧铸没睡醒，被踹醒后的语气也很不好，也不管那人是谁，直接吼了一声。

昭郡主懵了。

从先前这对兄妹俩的互动就可以看出，昭郡主的家族地位是高于萧铸的。

昭郡主一直是个合格的妹妹，骄纵任性只动手。

昭郡主独居金陵多年，萧铸体谅她，便认真地扮演着一个哥哥应该担当的角色，任劳任怨。

可是现在，萧铸已经不想再陪昭郡主玩了。

*****

萧铸眨了几下眼睛，看清了人，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也缓了下来。

脑子已经想好该说什么了，喉咙里也堵满了话，可却说不出来。

他思及过往，每次两人有了什么摩擦，都是自己主动认错。

她总是高高在上的。

自己却是那般卑微。

就像……自己不是父亲的儿子。

想着父亲肃沉的面容，萧铸心里的缺口越来越大。

*****

萧铸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反复数次后他才道：“昭昭，宛州出事了。”

“什么事？”

“马场里的马染病，死了大半。”萧铸低声说：“没有这些马，如果楚国进犯，我们必死无疑！”

“啪”

昭郡主动作迟缓地转过头，一脸惊愕，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过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怎、怎么可能，不是才春天吗？青草才刚长出来，马儿们怎么会……怎么会……”她捂着眼睛，泪水沿着手指，缓缓流下。

萧铸已经转了身，便捞过她的身子，揽在自己的臂弯里痛哭。

凤临本来还不明白昭郡主痛哭的点，只是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眼角自然有些酸涩。

想了许久，她才记起，有次无聊和大怼怼聊起的有关于宛州的那些事……

*****

宛州地处大裕疆土的最南端，地势较平，没有高山低谷，只有一些凑数的小山丘。

植被大多为不过膝的草原，百姓大多种植水稻，少部分族民放牧为生。

以碑为界，大裕和楚国之间还有三十里的山川河流。

一旦跨越界碑，安稳了数十年的大裕王朝将再次燃起战火。

每个国君都不想看到自己成为罪人，弃国逃亡的那一幅场景。

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失去王朝的统治权。

所以先帝当年为了边境安定，下旨立太子的同时，也将自己其他的儿子们逐出金陵！

宛州多马，楚国物产丰饶，多山多水，有地儿养马却养不出宛州的马。

这就是命。

*****

秦王当年到宛州的时候，差点把腿毛揪光了。

萧钰给的那些钱根本不够养民，养兵，养马，想勉强过得还可以，还得自掏腰包垫着。

可是宛州太南了。

除了楚国，其他偏远的国家根本很难运到，几乎血本无归。

秦王痛定思痛，还是选择把马卖给楚国。

可是今年的马死了。

如果脑子没坏的话，做手脚的人必是当今陛下！

可是私自贩马这事儿摊牌后于秦王府无利，难道还能指着皇帝责难他吗？！

不打自招，只会招来更大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