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郡主哭得眼睛都肿了。

随意在萧铸的另一侧肩膀擦了两下，昭郡主撇撇嘴，神色恢复淡然。

萧铸：“……”

凤临：“……”

【……】

萧铸说道：“宛州发生了这件事，父王自然忙得不行。我上头还有大哥顶着，于是就来金陵了。”

“你怎么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昭郡主瞅了他一眼，“衣衫褴褛，还一股子霉味儿。”

“……”萧铸叹了口气，“太严了。我混了一路，一直都很小心，没想到……差点在城门口露了身份。”

昭郡主皱眉：“这么说……陛下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你之前的行踪也都曝露了？”

萧铸却是一脸坚定道：“不可能！我一路上都很小心，不仅没用我们的人，连农户家都没住。”

“那你住哪儿？”

“树上。”

凤临：“……”

昭郡主：“……”

【……】

“那你吃什么？”

“野物。”

*****

“生吃？”

萧铸看了凤临一眼。

凤临恍惚质疑，自己刚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对啊！

自己不是只张嘴对了个口型吗？怎么可能会被听见呢……呃，昭昭白了自己一眼。

应该说出口了吧？！

我是鱼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刚才做了什么呢？！

萧铸又看了凤临一眼。

凤临却毫无察觉。

“我打猎抓些兔子、野鸡，勉强果腹。”萧铸认真地看着昭郡主说道：“我一路赶来，却恰好见你进了……进了……”

“凤府。”

萧铸有些抱歉地说：“你翻墙进了凤府，我待了一会儿也不见你出来，便翻进去找你了。”

昭郡主撑着下颌，一脸疑惑：“这么说来，你我就是前后脚，怎么我没注意到呢？”

萧铸意有所指，“你最近没那么勤快？”

“滚！”

昭郡主此生最恨之一，便是幼时那个因好吃而拿不动鞭子的小胖球！

连鞭子都拿不动啊！！！

自己怎么会胖成那副样子呢？！！

昭郡主沉着脸，随手把鞭子抓在手里，掂了掂份量。

萧铸瞬间闭上嘴。

*****

“昭昭，宛州的事……”

昭郡主拿手抵在凤临唇上：“嘘。”

“这些事不用你管。”她随手拈起妆奁上最简单的点珠簪，“你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经史文集才是你该学、该看的东西。”

“我可以看兵法。”

“……”

“如果我真的学了，那就不是为了……”凤临问道：“昭昭你碰过针吗？”

昭郡主想了想，回道：“我碰过刺入人体后取回的针。”

“……”

“你现在想看吗？我收在……”

“不……不用了！”

昭郡主收回放在腰间的手，微微一笑。

凤临眯了眯眼，“我不想再碰针了。自从五岁那年戳得满手都是血后，我就对母亲说如果我继续学下去，终于一日我或许学会，但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它。即便声名远扬，我也不认为针黹（zhǐ）是大家闺秀竭尽全力钻研的东西。”

“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当今陛下心里在想什么。”

“……”昭郡主无话可回，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陛下是你表叔……呃，到时候我该叫你什么？”

“嗯？”

“你那话不是……”

“我希望凤家能好好的。”

昭郡主不解：“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凤临轻声说：“可终有一日，大裕也会覆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