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透了我的心。”昭郡主说道：“你是第二个这样做的人。”

虽然内心蠢蠢欲动，但凤临还是没敢问“那第一个是谁”。

昭郡主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小人书。

“仲达是一个神童，出生一月便能说话，三月行走，六月识字，八月吟诗，一岁作诗。他的父亲为了得到钱财，便令他每日作诗写文，不曾停歇。久而久之，他的诗作流传广远，才学却也不如当年了。

“十七岁那年，他的父亲得到了一座大宅子，他却再也写不出来了。

“仲达因为父亲的愚蠢和自己的不作为失去了一身天赋才学，最后泯然众人，成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人’，如今我也不知其结局如何。

“他的失败是必然的，我可以原谅他，但同样愚蠢的你却是让我无话可说[注]。”

最后四个字令凤临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感，连读的音感与那句粗鄙之词极其相似。

凤临有些恍惚。

昭郡主看凤临一脸呆滞，也不免思索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伤害到凤临弱小的心灵。

可是并没有！

据可靠消息所知，凤临虽是个勉强合格的大家闺秀，但从来不属于天才少女行列。

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心？不存在的。

她人前温柔，人后发疯，那座最大的牢笼不是她的归宿，声名也不是她追求的。

那她为什么神情恍惚呢？

凤临忽然说道：“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去了另一个世界。大裕覆灭后，萧家不再是中原的掌权者，之后的很多年里，战火四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直到另一个更明政的家族取而代之，一切才变得更好。”

“那个家族是……”

凤临摇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昭郡主有些失望地撇过脸。

凤临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如今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之前的那次经历不更像一个梦吗？

若真是如此，自己搪塞昭郡主的话不也成了事实吗？

*****

“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昭郡主面无表情说道：“我连我二哥的伤都没管，难道还要管那两个小姑娘？”

凤临：“……”

人狠话不多，社会我昭姐。

等等！

“你二哥受伤了？”

“嗯。”

“我怎么不知道？”

昭郡主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一直要知道？”

“……”凤临憋出三个字：“我好奇。”

昭郡主说道：“雨女无瓜。”

凤临搜刮了腹中极少的墨水却还是找不到答案，便皱眉问道：“……这是宛州话？”

昭郡主摇头说道：“这是灵州一个小县城的方言，意思是与你无关。”

凤临：竟然被一个古人科普了一波？我恨！

“可你二哥的伤还是……”

昭郡主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他伤在胸口，难道还要和你细说吗？”

哦。

伤在胸口，难怪……

曹！

原来嫌疑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昭郡主一脸嫌弃地看着凤临。

凤临敏锐地读出了昭郡主的颜文字：我哥受伤这么开心？我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