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枪,心头不慌。
加上潇潇在身旁,江司现在十分膨胀。
江司三人锁好公司大门,电梯直达地下二层,潇潇开车载着江司和赵毅来到了王家村。
把车停在了王家村口,江司一行人进入村子朝着王家村旧址方向走去。
路过村尾,江司往老太太家看了一眼,老太太家大门紧闭。
两鬼一机器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下走去,江司发现小路上的杂草被深深压在泥土里面,小路比上次来时更加清晰可见。
看来上坟的人已经过去了。
三个人形生物很快走到王家村旧址,废墟前面摆着一个火盆,旁边跪着三个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与一个憨憨的寸头青年。
潇潇一招手示意众人蹲下,茂密的杂草挡住了三人的身体。
潇潇和江司挤在一起,她眼神扫过其中两个人,低声说道:“王家兄弟的爸爸。”
江司点了点头,看了老少组合,同样低声说:“村尾老太太和她孙子。”
老太太把两根红蜡烛和三支香插在地上,随后点燃纸钱放进火盆。
王爸爸一边往火盆里面放纸扎的电脑,衣服等物品,一边说:“李姑娘,我儿子前几天遇见了一只鬼,虽然他们说那只鬼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我和他们妈妈还是很担心。”
“请你保佑他们。”
王爸爸站起身,朝着废墟深深作揖。
老太太教她孙子往火盆里面放纸钱。
“李姑娘,当年谢谢你救了这个孩子。”
“前几天有个年轻人说要往这边跑,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
潇潇的想法得到验证,他们确实是来给那个女鬼上坟。
三人烧完纸钱祭品后,红色蜡烛与三支香以诡异的速度快速燃烧。
等待所有火光熄灭,老太太指挥寸头青年收好了所有东西,在王爸爸的搀扶下站起身。
拍干净膝盖上的泥土,三人再次对着废墟作揖,随后转身往小路走。
江司和潇潇从杂草中走出,堵在小路上。
王爸爸看着潇潇,诧异地睁大了双眼:“潇潇小姐?”
老太太死死盯着江司:“是你?”
江司不再客套,直接了当地抛出问题:“你们口中的李姑娘是不是就是李月初。”
听到“李月初”三个字,老太太和王爸爸同时变了脸色,寸头青年露出一个憨厚笑容。
“你猜对了,你也认识月初姐姐吗?”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见已经无法隐瞒,老太太很快恢复了镇定。
江司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我知道王家村的人在2005年一月抢劫了一个重伤的车祸司机,之后那个司机死了。”
“知道王家村人拐卖了很多无辜的女孩。”
江司上前一步,双眼与老太太对视,“同样在2005年1月他们害死了一个叫李月初的女孩和她的孩子。”
“之后,王家村被化作厉鬼的李月初一把火烧光了。”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淡淡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过来问我们。”
江司认真地说:“我想知道一个真相,想知道王家村的人做过的所有坏事。”
“想知道那个司机和李月初是怎么死的,他们是什么关系,当年王家村人抢来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王爸爸皱起了眉头,他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我们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司机,也不知道什么货物。”
老太太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按住王爸爸的手臂,淡然地说:“你当时还没回来,所以不知道那些事。”
老太太看向江司,“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司机的事情。”
江司看了眼旁边的赵毅,从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的素描,指着上面的大背头男人,“这是我表叔,他当年在这里失踪,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最近查到王家村的事。”
老太太看着素描上的大背头男人沉默了很久,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说道:“罢了,你是那个司机的亲属,告诉你实情也没什么关系,她应该不会生气。”
“你既然已经查到这里,应该知道上世纪的南城相当混乱。”
老太太转身看向只剩断壁残垣的废墟,过去的事在她眼前浮现。
“我们世代生活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虽然很穷但是一直依靠自己的双手过活。”
“后来山上修了盘山公路,我们进城变得方便。”
“那些年轻人进了城,他们追赶时髦加入帮派,穿金戴银回来晃一圈就能带走一堆充满向往的娃娃。”
“本世纪初,南城开始严打严控,这些娃娃在城里混不下去只能回来,他们过惯了吃香喝辣戴大金链子的日子,怎么能忍受当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在地里刨食的农民。”
“南城发展起来,吸引了很多外来的人,盘山公路上每天车来车往,这个村子上面那一段是一个弯道,经常发生车祸。”
“我们在山下常常能捡到各种稀奇的东西,有时候是遇见大难不死的人也会帮他报警叫救护车。”
“这个孩子游手好闲的死鬼老爸开始向那些濒死的人收取帮助费,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模仿。”
“那些刚回来的年轻人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并没有人告诉他们不能那样做,也没有人来制止他们。”
老太太唏嘘一声:
“穷啊,真的穷。”
“这种活没干多久,就被政府管制,这群娃娃的收入少了很多。”
“他们只能又回到城里,我们本来以为他们能去踏踏实实工作。”
老太太低下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没想到,他们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那时候这群年轻人的领头是一个叫王强的刺头。”
“他混过黑帮,砍过人,坐过牢,向那些濒死的司机收帮助费,那些司机不给,他能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对方的血流干。”
王爸爸闭紧双眼又睁开,眼里带着对往事的回忆,他发出一声叹息,
“偏偏那样一个人,生了一张人畜无害忠厚老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