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老师捂着自己被打红了的脸,嗫嚅着辩解:“我知道错了院长,我那个时候就是上头了,就没想那么多,一时冲动就把帖子通过审核了。”
虽然院长已经给了小董老师一个耳光,但他却并没有解气,见小董老师还在辩解,他怒道:“一时冲动?你冲动的时候就没想到现在你会求着我给你擦屁股吗!”
小董老师嘴角抽搐,都说是冲动了,他要能想那么多,那还能叫冲动?只是这话他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继续卖惨。
“可是您也知道的,我准备了一年多的论文啊!就因为她,我一年多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我还得延毕,这简直就是我人生上的污点,换您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别拿你和我比较,我能忍下去,我不仅能忍下去,我还能笑着对她说恭喜,称她一句后生可畏。”院长瞥了一眼小董老师道。
他这个外甥就是太沉不住气了,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能事事都顺了他的心,他的论文撞上了闲余的研发,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运气不好,难不成还要去责怪闲余?
还是走的太顺了,受的挫折不够,不然何至于这么心高气傲,一点委屈都不能忍,轻易的就想报复回去。
道理是这样,他也都明白,可现在小董老师已经惹出事了,他难道还能帮理不帮亲,毁了自己外甥的一辈子?
他不能。
所以院长选择了替小董老师抹除痕迹,也希望闲余能够息事宁人,不然他也保不住小董老师。
抹除痕迹这种事不能让外人来做,容易留下把柄,好在他自己就懂这些,反倒是小董老师由于攻读的方向不同,并不懂这些黑客的手段。
院长拿过小董老师的笔记本一阵敲击,大约几分钟后就将小董老师登录过软件的痕迹抹的一干二净。
“行了,拿上你的电脑滚吧,记得打死也不承认你登陆过的事,必要时可以推到你那个学生身上。”
小董老师拿电脑的动作一顿,心里感慨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推到学生身上这样的事,也可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虽然他心里确实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却没有他舅舅这份狠辣的果断。
就是可惜徐向超这个学生了,他可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一个人了,连他的论文徐向超也帮了不少忙呢。
“怎么,觉得我太狠了?”院长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了小董老师心里的想法。
小董老师吓了一跳,心里暗自嘀咕,他舅舅这是在他肚里放了条蛔虫不成,嘴上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您这都是为了帮我,我哪能这么想。”
院长哼了一声:“别否认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儿去吗?你对闲余做的这事就不狠?她要是个普通学生,你干的这事足以毁了她。再说,难道你没有把事情推到你学生头上的心思?你只是会装罢了,装的连自己都骗过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成。”
他嘲讽的看着小董老师,嘴里的话宛如刀子一般割开了小董老师伪善面容下丑陋不堪的真实。
小董老师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偏生又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刻,“我先回去了院长,一会办公室里那些老师该怀疑了。”说完小董老师抱起电脑就走。
这边小董老师自以为已经找自己的院长舅舅抹除了痕迹,可以高枕无忧了,殊不知闲余那边在离开他们的办公室后就马不停蹄的回了自己寝室,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电脑,开始找他登录过软件的证据。
而小董老师在自己办公室里耽搁的那一会,闲余已经找出了证据并保存了。即便小董老师事后清除了痕迹也无济于事。
保存好证据后,闲余便将所有证据以及贴吧里的截图一并打包发给了陆培风。
不出十分钟,陆培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们这帖子都两三天了,你现在才想起发给我?”而且还是在已经广为流传了之后。
闲余无辜极了:“我没事能成天盯着贴吧?”
陆培风无语了,闲余说的也是,谁没事会成天盯着贴吧呢。
“行吧,我知道了,交给我处理。”说完陆培风挂了电话,转头又把这些东西发了季墨一份,好歹照片上也有他不是,他一个人操心是怎么回事,虽然有关闲余的事都是他的工作职责。
季墨在收到陆培风发来的东西后也没回他,甚至没去问闲余,只是在晚上闲余回家之后才把人压在床上好好质问了一番。
被压倒的闲余格外的好说话,说白了她就是怂。
“我不是不告诉你,这不是陆培风就负责这个吗,我想着他能解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麻烦你了。”闲余一边躲闪这季墨作乱的手,一边解释着。
主要是轻易她不敢让季墨出手啊,想想家破人亡的库珀家族就知道了。
不过这么一想,她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信看看布伦特家族?闲余由此陷入了沉思,直到腰上传来凉意。
“这个时候还能走神,是在想怎么搪塞我?”季墨的手从腰上柔软嫩滑的肌肤滑过。
闲余觉得痒,不停地扭闪着:“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拿搪塞二营长大人。我是真的觉得这事太小了,还不到需要触动你的时候。”
季墨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却仍旧没有放过闲余,继续耳鬓厮磨着,直到最后一刻才翻身从床上跃下,直奔浴室而去,床上的闲余则笑出鹅叫。
第二天,q大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这一行人一路问着朝计算机系去了,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甚至有好事的学生想跟上去瞧个热闹,只不过被驱逐了。
到了小董老师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是昨天那批老师,只除了于教授不在,热闹的很,看见几个正装男人和警察走进来,不知怎么的就又齐齐看向了小董老师。
小董老师也猜到了这大概是来找自己的,心里有些慌,但一想到他已经找院长帮他抹除痕迹了,料想这些人也查不出什么来,就又镇定下来。
那几个穿西装的男人见办公室的人都往同一个人看去,马上明白这人大概就是他们要找的小董老师了。
遂走到小董老师的面前问:“董宇川先生是吧?”
小董老师全名董宇川,他点了点头:“我就是,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西装男人中领头的那一个正要掏出自己的证件说自己是谁,却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罗秘书?”于教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他今天上午有课,上完课正准备回办公室呢,就听到路上那些学生杂七杂八的说着学校里来警察了,还有好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整的跟黑衣人似的。
于教授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绝对是去他们计算机系的,立马一路小跑的回了自己办公室,他这老身板都快跑散架了。
到了办公室一看,好家伙,还真被他猜中了,其中一人还是他认识的罗秘书。
罗秘书是陆培风的秘书,他当初跟着闲余研发,没少见这位罗秘书,他可是陆培风身边的一把手。
罗秘书听见声音回头,见是于教授,点了点头道:“于教授。”这便算是打了招呼了。
于教授也没介意,人家是部长秘书,比他一个大学教授官职大多了。
“罗秘书,你这是?”于教授明知故问。
“我们查到有人在贵校的贴吧里故意散布有关陆部长的不实谣言,陆部长现在负责着虫洞技术的后续工作,一切都不得不严肃化处理,所以我们就来请当事人去谈谈。”
罗秘书巧妙的把事情归置在陆培风身上,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闲余。于教授听了心里也是十分佩服的,这办事能力着实是高。
“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于教授还是不想事情闹大,不然对计算机系的影响也太大了,先前已经出过一个华薇了,再有个小董,他们计算机系以后就真没脸见人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让小董逃过他该负的责任,他只是在想有没有什么稍微能两全一些的办法。
“对不起于教授,是不是误会我们身边这几位警官自会有定夺,我们已经将证据移交警方了,现在这事已经不归我管了。”
于教授明白罗秘书这只是在敷衍他,光看他们的站位就知道了,那几个警察分明是听他吩咐办事的。
但他还明白,罗秘书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不能大事化小了。
于教授依旧无奈叹气,他这两天叹的气是真的有点多了。
“证据?什么证据?我做了什么,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要将我带走,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证据是不是你胡说八道的!”小董老师听到罗秘书所说的证据有恃无恐的叫道。
哪还有什么证据,他的证据早在昨天就被院长清除了,他们今天才来,甚至根本就还没有开始取证,张口闭口就是证据已经移交警方,唬谁呢,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小董老师的叫嚣引起了罗秘书的注意,他宛如看智障般看着董宇川,然后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这是逮捕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流程本该警察来做,但这几个警察也不敢这么不识时务,所以就把逮捕证交给了罗秘书。
小董老师看到逮捕证的那一刻才是真的慌了,他急切的说:“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根本没有证据,我要看你们的证据,你有本事现在就把证据拿出来证明我有罪!”
罗秘书能听他的?他一挥手,身后的警察就上前强行将人扣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董老师道:“证据我们会给你看的,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地方,等你到了审讯室,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还想现在看证据,以为自己是谁呢。
说完罗秘书没再给小董老师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人带走了。
小董老师临出办公室之前只来得及吼了一句:“你们帮我通知院长。”
其实这不用他说其他老师也会通知院长的,学院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名老师被警方带走了,相瞒也瞒不住啊。
罗秘书押了小董老师后却没有直接出学校,而是脚步一拐往历史系的办公楼走去。
还有一个当事人没抓呢。闲余小姐昨天专注于这个小董老师,反而忘了背后的发帖人。
罗秘书一路到了历史系的导员办公室,找到了桑心雅的导员。
那导员是个年轻小伙,才二十来岁的模样,乍一见到一群黑衣人并着几个警察,顿时吓得不轻。
“你···你们找谁?”
罗秘书照例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道:“你是桑心雅的辅导员吧,我们找桑心雅。”
“你们找她干嘛?”
辅导员一听找桑心雅,脸上便透着几丝心虚,找桑心雅做什么,不会是他和桑心雅之间的暧昧被发现了吧?
不至于吧,虽说老师和学生谈恋爱不太道德,可这都大学了,他也不是老师,只是一个导员而已,他年纪又和桑心雅相差不远,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
罗秘书冷冷的回了一句:“恕我们无可奉告,还请你带我们找到桑心雅女士。”
辅导员怂怂的说:“她今天没课,应该在寝室,我带你们去寝室找她吧。”
罗秘书闻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再看这个导员的眼神就很意味深长了。
他也读过大学,知道一个辅导员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专业的好多个班,负责的学生有好几百个。
这么多学生,这个导员却能清晰的记得其中某个学生的课表,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份耐人寻味在罗秘书看到桑心雅其人时明白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