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预想中的夸奖,傅斯宁心情愈发的美妙了,一边切着胡萝卜,一边哼着曲子。
仿佛刚才的闹剧对她毫无任何影响。
背后,
江生正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濡湿的长睫,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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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戌时,两人却还未熄灯歇息,
江生有些无奈的看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女人,不由的扶额道,“飒飒,你还要走多久,不累吗?”
从晚饭过后,傅斯宁就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从一面墙走到另一面墙,如此循环反复了快两个时辰。
江生劝了她好几次,仍是不肯停步。
江生只好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她,时间长了,头就一点一点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眼前却突的被一阵阴影笼罩。
江生睁着朦胧的双眼向上看去,
傅斯宁半蹲下来,与他平视。
她面上有些纠结,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江生,可能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和你说这件事。”
江生的睡意此时已醒了七八分,他温柔的注视着面前忐忑不安的女人,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吗?”
傅斯宁的两根手指绞在一起一起,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
“我想和你谈谈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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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这下已完全没了睡意,他直起身子,看着傅斯宁,
而傅斯宁这时垂着头,压根不敢抬头看他。
老实说,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之前说好的求他收留一年,江生心善,两人也一直似亲姐弟那样相处着,
感情日益深厚。
可是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借宿的罢了,又有什么资格去插手人家的家事呢?
虽说江生那个娘的确不太是个东西,可就算这次没有成功,也会有下次。
到时候,江生真的嫁人了,有了妻主,她又该如何自处?
傅斯宁觉得心里很乱,她甚至理不清思绪,从江生娘出现要逼他嫁人开始,傅斯宁的心里就一直不太舒服。
可她看江生也是眉头紧蹙,知道他因着今天的事情并不开心,便强忍着,去逗江生。
何况她觉得,她心里的不满,并不全是因为江生母亲从前对江生的不闻不问,或是担心江生有了妻主,自己会不会没有了留身之处。
事实上,她心中隐隐觉得,就算江生真的嫁人了,也不会从此就对自己置之不理的。
傅斯宁甚至不敢承认,她今天心中的恐慌,只是因为心里有个地方一直叫嚣着,
不许江生嫁人,
不许江生嫁人,
不错,她只是不想让江生嫁人而已。
可是想到了这点,傅斯宁就更加丧气了,也更加觉得愧对江生。
人家救了你的命,还给了你安身之处,一直竭尽所能的帮你,可你竟然还想着插手人家的婚姻大事,甚至希望他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好,
之前还说一定要报恩江生,
可是哪有你这样报恩的。
傅斯宁揪了揪自己的辫子,
心中的小人不断地戳着她的脊梁骨。
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怎么能这样呢?
傅斯宁试着将这些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