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杏冷笑,心已寒了大半,忍了又忍才道,
“好,既都是柳家的,何必趁我外出才拿出来?”
柳父见她情绪不像方才那般激动,
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
“这不是早先跟你提过的么,梨儿得娶亲了,你也晓得那些人啊真是狮子大开口,不是没得法子么。”
柳杏敛眼道,“你从前提这茬的时候,我就讲过,我也要娶夫郎,我也不可能帮着柳梨的出那些彩礼。”
“可是你现在是在做甚么?偷我攒下的娶亲钱给柳梨?难道我就不用娶亲了么?还是说在你心里柳家的女儿只有柳梨?!”
柳父一怔,恍然才想起,柳杏只比柳梨小三岁,也已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柳梨自身浪惯了,又因着彩礼,拖了些年,村里头那些闲的就没个停歇的嚼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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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一向是大事,大家都是小时候就定了亲,一到年纪就各娶各嫁了。
莫说拖几年,就是迟些半月的,都会被诟病着。
何况到了后来,剩下的也不是什么好的了,不是这个有缺陷,就是那儿有毛病。
柳父这才为柳梨这么着急。
可是对柳杏,他从未想过。
柳父喃喃道,“梨儿毕竟是姐姐,你先紧着她,你就莫那么急了。”
柳杏心中疼痛不已。
这么些年的耗着,她早就对所谓父爱不那么稀罕了,可心中到底是渴求着的。
若是柳父再好好的同她说道说道,她指不定也就答应了。
可柳父竟直接偷了她的,还如此义正言辞,毫无羞愧之意。
柳杏闭了闭眼,想着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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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不看那对父女,径直去请了村长。
已是夜深,柳杏素来不会做这没分寸的事,可到底忍不下去了。
村长是个好的,十几年来也见了不少柳父的偏心,有心劝慰柳杏也不知从何开口。
只好叹口气拍了拍柳杏的肩,示意自己是支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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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村长都来了,柳父和柳梨晓得柳杏是动了真格的了。
两人心中没什么波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银子,
柳杏哪里不晓得他们想些什么,
拿出分家状摆在他们面前,
“今日我们分了家,您还是我的父亲。”
“每月我还是会给您五两银钱”
“您从我屋里搜到的那些,也都给您。您要拿它去做什么,我也不管。“
“但是我只有抚养父亲的义务,没有抚养姐姐的义务,所以柳梨出了什么事情,您也不用来找我。”
柳父还没未开口,柳梨就嚷嚷起来了,
“一个月五两银子你打发谁呢!?至少十两!”
一月五两哪儿够用啊,先前她怕把柳杏逼急了且忍着呢,现如今柳杏都要分家了,再不榨些出来以后怎么过。
柳杏心中讥笑,柳梨就是这样,她与柳父就算吵翻天,柳梨从来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永远置身事外。
一旦涉及她的利益才会跳出来张牙舞爪。
柳杏从前羡慕嫉妒过她,但她不怪柳梨,毕竟源头都是在柳父身上。
可是柳梨对她从来也是当个丫鬟婢子使唤,也没有对妹妹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
柳杏对她也就冷了心。
她不看柳梨,只对柳父道,
“您可看好了,跟我分了家,柳梨的彩礼钱就有了。”
“至于每月五两,你们从前也是这么过的。”
“若是不分,莫说她的彩礼了,往后我一个字儿也不给你们!”
柳梨摇着柳父的手,吵吵道,“父亲,可得让她再多出些银子!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柳父定定看着这个今夜格外冷漠的女儿,心中竟涌起了些许难过。
村长也从中劝道,
“柳家的,这么些年,你心里合该是有数的。孩子也没亏待你,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