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娘子体会不到刘怀玉的心境,她还在反复强调她对刘怀玉真的哪方面的意思也没有。
刘怀玉气血上涌,语调变得尖锐,质问傅娘子为何送花给自己,难道那悉心做好的花束不算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么?
花被摘下来后一般不过三日就会枯萎,可傅娘子送的那些,已经十日有余,就算本就有一点残缺,也在刘怀玉的仔细照料下依旧明艳。
先前怀玉也只是远远的恋慕傅娘子,直到傅娘子送了那束花。
这才给了怀玉上前的勇气。
然则,现在观傅娘子这副恨不得对他退避三尺的神态,怀玉不由得深想:莫非是自己会错了意?
刘怀玉还是死死的盯着傅娘子。
他想要一个解释。
怀玉心中还是怀着隐隐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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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娘子没有来得及给他一个解释就被一个妇人叫走了。
那个妇人好像也是别的村来的。
似乎是陈江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娘子急匆匆的走了,只字片语也未留下。
刘怀玉无法,只得提着食盒魂不守舍的回家了。
这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更是早早就来到了地里等傅娘子。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傅娘子就一股脑的说了许多。
字字句句都是他害怕听到的话。
怀玉的心像被针密密麻麻的碾过,痛得脸色雪白。
他甚至不能接受这与他所想相差甚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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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本就生而体弱。
刘怀玉被傅娘子一番话打击深深,半夜倚窗愁思难眠,又是更深露重,身上就染了寒气。
加上心思重,总是食欲不振,也不曾吃些什么养物。
不多时日他竟一病不起了。
刘家妇夫如何不急。
医师婆婆闻讯前来,也无他法,只说心病还得心药治,又叹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刘屠户满头雾水。
而刘夫郎同为男儿,自然就听出了门道。
避过刘屠户,直问儿子是不是与哪家的女儿有了纠葛。
刘怀玉如何能再说出口。
他的满腔勇气早就被傅娘子打散得一干二净,虽这事除了傅娘子与他自己没有第三人知道。
刘怀玉还是又羞又气,自觉无颜再见人。
这会面对亲爹的循循诱问,只捂着被子呜呜哭泣,什么话也不出口。
刘夫郎就这么一个儿子,刘怀玉这般作态当即叫他心疼的要命。
搂住亲儿拍拍哄哄。
饶是父母再宠他,但刘怀玉已值豆蔻,他怎好再与父母说些小儿女之间的事。
刘怀玉这心病,大半是羞恼伤心,小半是憋出来的。
倒是辛苦刘怀玉忍了这么些时日,现在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
两父子相搂大哭不止。
刘夫郎以绢拭泪,疼惜的摸摸怀玉已瘦下一圈的小脸,
“什么事情不能和爹爹讲的?爹爹生你二姐的时候就想要个儿子,盼星星盼月亮的方才生下了你。你就是爹爹的心头肉,你是爹爹的命根子呀!你若总是蹙眉蹙额,忧思重重,将自己的身子糟蹋坏了,莫不是叫爹爹也随你一并去了!”
说及此处,刘夫郎泪儿不停。
那医师婆婆说的隐晦,他又如何听不出来,怀玉这心病不除,怕是行将就木了。
刘夫郎已有两个女儿,可他最爱的还是这个儿子。相较那几个幼时总是摆着一张严肃古板脸,长大后又总是不归家的女儿。
刘怀玉又娇又软,又会撒娇嘴又甜。
刘夫郎无论遇着什么烦忧事,怀玉总有本事将他哄的开开心心的。
刘夫郎如何不爱他?
见爹爹说的这么严重,刘怀玉挣扎着就要起来,“不不不,爹爹不可!万万不可!”说着悲从心来,“我已糟了他人嫌弃,又怎么敢再连累了爹爹。”
刘夫郎紧紧搂住他,柔声,“那便快与爹爹说,无论什么事情,爹爹都会想方设法帮你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