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查到的东西?”凌殊羽着实惊叹木错的办事效率,看着手中的资料,心中微惊。
木错轻轻点了点头:“这只是些蛛丝马迹,多半是猜测,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若要找证据只怕一时半会找不出来。”
“本郡主知道。”凌殊羽看着手中的资料,眸色微凝。
“郡主。”木晴走进屋来,“王爷让月人给您送了样东西来。”
“让他进来吧。”凌殊羽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收好,又看向木错,“这几日你着实辛苦了,除夕放你两日假,好好歇息吧。”
木错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主子,木错不用……”
“莫把身子累垮了,回去歇着吧。”凌殊羽摆了摆手,不容木错多做反驳,态度坚决。
“是。”木错无奈点头,转身退出房间。
“郡主。”月人与木错擦肩而过,来到凌殊羽的面前,手捧着一个挺大的东西,还用红布盖着。
凌殊羽亦站起身,饶有兴趣走向月人:“哥哥是给本郡主送了什么宝贝?竟然命身边的第一侍卫送来。”
月人抿了抿嘴角,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凌殊羽扬了扬眉,也不为难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月人,抬手便扯下了红布。
琉璃剔透,烈火如灼。
焰弓弯,骄阳坠。
是先凌王留下的赤焰长弓!
凌殊羽微微呆愣地伸手握住赤焰长弓。
修长的弓臂上缀满了赤红色的琉璃,棱角分明,精致绝美,仿佛本身就和琉璃水晶是一体,巧夺天工。上面的琉璃纯粹到极致的朱砂色仿佛灼烧的烈火,并且这琉璃并不会影响这弓的柔韧度,是当年先凌王手中常用的武器。
“赤焰长弓?”凌殊紧紧地注视着手中的长弓,暗色的眸底窜过一丝猩红。
“是。”月人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是吴先生让王爷送过来的。”
“吴平忝……”凌殊羽低垂着头,忽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弓,抬头看向月人,“吴平忝此刻在何处?”
月人一愣,被凌殊羽眼中突然迸发出来的凌厉所震,愣愣地回答道:“与王爷同在书房。”
话音未落,凌殊羽便已经拿着长弓出去了。
“哎!郡主,外头还下着雪呢!”木晴拦不住凌殊羽,连忙抓起一把伞追了上去。
月人愣愣地看着凌殊羽匆匆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连忙追上前去。
书房内,凌惊鸿和吴平忝正在细细讨论着什么:“此事暂且压下,本王会让司尘负责的,只是要劳烦吴先生……”
嘭——
凌殊羽直接推开了门,根本不顾屋外鹤人的阻拦。
“羽儿?”看到身上落满了雪的凌殊羽,凌惊鸿微微一惊。
“郡主,伞……您都没撑伞。”木晴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凌殊羽。
“王爷,属下没拦住郡主……”鹤人歉然地看向凌惊鸿。
“你们都出去。”凌殊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坐在一旁的吴平忝,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
鹤人下意识地看向凌惊鸿,等待凌惊鸿的示意。
凌惊鸿皱了皱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见到凌惊鸿点头,鹤人这才带着木晴退出书房。
“回府两年,半点规矩都不懂?”凌惊鸿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满。
凌殊羽淡淡地瞥了一眼凌惊鸿,然后径直走向吴平忝。
吴平忝从凌殊羽闯进门到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看见了凌殊羽的赤焰长弓,笑道:“郡主这是收到先王遗物太过喜悦找在下……”
“吴平忝!”凌殊羽忽地将手中赤焰长弓的弓弦抵在吴平忝的脖颈处。
赤焰长弓的制作材料都是上等的,弓弦细且韧,要割破一个人的喉咙不在话下。
“羽儿!你在做什么!”凌惊鸿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沉郁,“莫要对吴先生放肆!”
凌殊羽看着吴平忝晦涩的黑眸,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赤焰长弓,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吴平忝的对面。
面对吴平忝这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她着实不该如此莽撞冲动的。
凌殊羽微微垂眸,忽地扯出一抹微笑,缓声说道:“吴先生,本郡主思前想后,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你应该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吴平忝微微一愣,不理解凌殊羽的意思,失笑道:“郡主在说什么?在下没听明白。在下有什么没说完的话?竟让郡主如此。”
凌殊羽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赤焰长弓上,微微浅笑:“吴先生看这赤焰长弓,多漂亮……上面的血琉璃就仿佛真的凝了血一般。”
“本郡主就想问问,这赤焰长弓的血琉璃上是否还沾着……父王的血?”
吴平忝的脸色顿变,眸色深沉:“郡主说笑了。”
“说笑?”凌殊羽扬了扬眉,缓缓将赤焰长弓放在了身旁的桌上,“本郡主素来不爱说笑。吴先生该是明白本郡主的意思。”
吴平忝顿了顿,便已恢复如常,神态自若地回答道:“在下不明白,请郡主指点迷津。”
“是吗?”凌殊羽冷笑一声,眉目间尽是冷漠的不屑,“三年前的国库失窃案,吴先生不打算让本郡主知晓一二吗?”
“国库失窃案的资料在下前几日便让人给郡主送去了。”吴平忝微微颔首,长长的睫影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是吗?”凌殊羽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那吴先生为何要抽取其中部分资料,还让破晓四十九天骑瞒下此事?”
“郡主真爱说笑,在下着实不明白……”
“好!”凌殊羽似乎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嘴角笑容不减,眼中冷意却更盛,“或许本郡主该换一个问题才能方便吴先生理解。”
“比如……三年前父王的真正死因。”
吴平忝脸色一沉,再也维持不住那笑容,脸色微沉。
“羽儿,你这是何意?”凌殊羽此话一出,凌惊鸿大惊,错愕地看了看凌殊羽,又瞧了瞧吴平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凌殊羽冷笑地看着吴平忝,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吴先生。”凌惊鸿愣了愣,转头皱眉看向吴平忝,“三年前父王身死他乡,当真是如羽儿所言,另有原因?”
凌殊羽忽地冷笑一声,眸中隐隐带着讽刺,偏头看向凌惊鸿:“哥哥这话说的,好像自己真的对当初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