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日想梳个什么髻呢?”
看到绢娥双目闪闪发亮地盯着自己的头发,太后就忽然觉得头疼起来。
“绢娥啊。”
“今日,哀家也不必去早朝,是吧。”
“是啊,正是因为太后今日不用去早朝,所以可以想梳什么发髻就梳什么发髻。”
太后有些失语,站在她身后的绢娥,却仍在那自顾自地兴致高昂着。
“太后今天是想梳回心髻呢,还是双刀髻,灵蛇髻也很好看,倾髻也很适合太后的脸型,不过,倾髻奴婢做得还不太好......”
“绢娥啊......”
“对了,太后想试试百合髻和堕马髻么?奴婢前两天刚学的,做的可不错了~”
“绢娥啊~~”
绢娥终于从兴奋中回过神,看着镜子里太后脸上无奈的神情,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太后,是不是绢娥哪里又做错了?求太后不要把绢娥送出宫。”
这话便要牵扯到前些日子,有位早年夫人因难产去世后便不曾续弦的副将领,通过其上司,向太后透露出了想要求娶绢娥的心思。
因为那将领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也并不在意绢娥无法生育这件事,只说是有缘得见一面,之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绢娥是太后身边最为亲近之人,这点几乎整个朝野无人不知。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因为想要走她的路子,转而去讨好,甚至求娶绢娥,其中不乏高官子弟,甚至世家大族,却都被太后识破其用心不良,便随便找了些不轻不重的由头,远远的发派了去,到了地界,自然有等着收拾他们的人。
——绢娥对她何等重要,那些人在动绢娥的心思之前,也不先找个跛脚大仙,算算自己今年的流年到底利不利。
不过这次前来提亲的将军,在朝中也算得上是颇有名望,所以太后也没有一刀切地否决对方的试探,只是话未说绝,暂且搁下,等她派人先去调查过再说。
等结果一出来,太后看了又看,盘算了无数遍之后便发现,这人对于绢娥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对方虽生得孔武有力,却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兵鲁子,身上没什么不良嗜好不说,原配夫人去世后,家中也只有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身份又是签了死契的奴婢,只待续弦一进门,随时都可打发了,或者直接送一碗绝子的汤药,便再无后顾之忧。
而唯一看似是缺点的问题,便是前头原配所生的嫡子。
可那孩子今年也已经一十有七,到时候,只消给对方随便派个武职,再找一门亲事,待成了亲,便从家里分了出去单独过,也不会给绢娥婚后的生活添乱。
在太后心里,不管是哪里来的家伙,数量再多,也没有绢娥一个指头重要,所以她对于拆散人家父子,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这么一想,她便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所以,她便找了个时间,不动声色地想要问问绢娥的意思。
谁知道对方也不反对,也不同意,只是一脸哀切地问太后,是不是嫌弃她年纪大了,是不是觉得她做事没以前勤快了,是不是不喜欢她在身边伺候了,只唬得太后连连发誓再不提此事,绢娥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