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家退了亲后,就和娘一起去医馆,向主家,不,向王溪提亲吧。
这样的念头,一直到脱着衣衫的牛大青,听到身后传来关门落锁的声音时,戛然而止。
“娘?”
牛大青转过身靠近门口,难以置信地伸手拍了拍门板,又往里拉了拉,门外侧便响起了哗啦啦的铁索动静。
“娘,你做什么?你放我出去!”
隔着门板,向来和善的牛大婶,此刻露出了面冷心硬的一面。
“大青,别怪娘,娘还是那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不能对不起牛家的列祖列宗,也不能对不起你爹,就只好对不起王姑娘了。”
“娘会去医馆和王姑娘清楚,不管是挨打也好,挨骂也好,就算是王姑娘要娘自尽,娘都不会有二话,可牛家绝对不能要这样的一个儿媳。”
屋子里头的牛大青心急如焚,一边砸着门,一边喊道。
“娘!主家其实只是看起来身子弱,她平常都是好好的,真的,娘!”
“大青,王姑娘是一个大夫啊。虽然有俗话,医者不自医,但是一个当大夫的人,若是知道自己有病,又知道治好的法子,她怎么会不去治?可王姑娘的身子还是这样弱不禁风的,岂非是根本治不好的?”
“大青,你别怪娘狠心,若是你踏出了这个房门半步,娘就全当自己当年没生下过你这么个儿子!”
罢,牛大婶掉头就走,也不顾牛大青的喊叫,出了院门就直直奔着医馆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牛大青也死了心一般停止了砸门的举动,原先是牛家夫妻生活,如今只有牛大婶住着的四合院正屋的屋门,被人推开了,哭得眼睛鼻子通红的燕子,摇摇晃晃,失了神一般地从内里走了出来。
她本来只是因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两眼一闭,干脆假装晕倒,谁能料到牛大青和牛大婶讲话全无避忌,声大得连她躺在正屋里头的床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燕子喜欢牛大青,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可她也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要霸住对方所有心思的姑娘。
早先,在牛大青和王溪还并没有什么的时候,她都要在王溪面前表现得自己和牛大青十分亲近,更别提眼下知道了这两人昨夜居然已经无媒苟合,燕子立刻便觉得如吞了只虫子一样恶心。
不是燕子自夸,她在这村子里这些未婚待嫁的姑娘中,容貌和品性也是算得上第一等的,村中也有许多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向她表示过好感,可她全然不理,只一心一意地等着大牛哥来娶她。
可如今发生的事,让她这么多年来的等待都成了一场笑话,这叫燕子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她现在恨不得立刻从村头跑到村尾,将这两人做下不要脸的一事好好宣扬宣扬,再让娘砸上牛家的大门,把这门亲事退了,然后在村子里另找一户更好的人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反正就是怎么能出这口恶气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