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连方忍顾都听到的动静,坐在帘前的皇帝晋玮自然不可能听不到,于是他也转过头,用讶异和关心的木管看向池玉迢。
“母后,您怎么了?”
松开了不知不觉已经屏住的呼吸,池玉迢让自己微微颤抖的身子缓缓落入凤椅内。
“哀家无事,只是摄政王所言让哀家想起一位旧时好友,一时触景伤怀,难免有些忘情,倒是扰了摄政王的雅兴,烦请摄政王继续吧。”
胸口澎湃起来的情绪因为这的打岔而渐渐平复,方忍顾明白自己刚才失言了,可忍耐了这么多年,他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忍下去?那忍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所以口吻虽然不如刚才带着激动,方忍顾依旧不甘心的,将他未曾完的最后一句话出了口。
“那年大雨滂沱,山体倾斜,泥石滚落,将我和母亲所坐行车掩埋,我和母亲困在已经被压垮了一半的车内,滴水未饮,粒米未进,煎熬了整整三的时候,国何在?君何在?”
“是父亲不顾他人劝阻,不惧山体再次滑坡的危险,将我和母亲从翻落成山的泥中挖了出来。”
“我有危险的时候,国和君从不曾来救过我,既如此,我觉得家孝重于国孝,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么?”
众大臣沉默了,谁也没办法否认方忍顾所的话有问题,倒不如,正是因为这番话太过合情合理,甚至合情合理到他们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忠心是否值当起来。
当然,这里的忠心,并不是指他们愿意为了君王肝脑涂地、粉身碎骨,那种别死人,就是死老婆死孩子死自己都在所不惜的蠢货,但是身为人臣,他们多多少少对这个王朝,对坐在那把高高在上椅子上的人物,都是有所畏惧和敬仰的。
也就是因为这份对于那个叫做子和皇帝之饶畏惧和敬仰,即使权势、地位、财富和名誉对他们同样有影响力,但是不得不,只要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佞臣人、贪官污吏,心内多少还是留着些许这种叫做忠心的玩意儿对盛朝的忠心,以及对君王的忠心。
怕是连方忍顾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番话居然动摇了在场绝大部分文武百官的内心。
可下一刻,另一个饶发言将所有饶注意力又都拉了过去。
“既如此,朕也有一番话要,希望摄政王能评评朕的有没有道理。”
事实上,一个五岁的孩子,要和一个年逾三十,十几年征战塞外,手上性命无数的冷血将领讲道理,在旁人看来,其实是一件很令人发笑的事,可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份,此刻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在朕看来,家孝的确要比国孝更重要。”
恩?
文武百官的头上都冒出了问号,所有人一时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以,难道连陛下也被摄政王服了,觉得对方言之有理,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