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就连绢娥都已经快忘了早朝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池玉迢看着远处塘边的柳树,突然问道。
“你觉得,人有可能死而复生么?”
绢娥愣了愣,她知道太后不喜欢她学其他宫女那样,或者战战兢兢地,或者趋炎附势地,用一些讨好饶答案来敷衍了事,可太后眼下提出来的问题,真的难倒了她。
人死了,不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过来呢?
不知不觉间,绢娥已经将这句话反问出了口。
“是啊,人死了,就是死了,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呢”
绢娥便是再蠢,也听明白了那话里,言犹未尽的感叹和哀伤。
虽然不明白太后到底是因为想到了谁而难过,但是这却并不妨碍绢娥努力地,却又笨拙地,用自己的话去解释,去安慰太后。
“但是,佛家和道家都人是有灵魂的,生前做了好事,死后就会到极乐世界享福,做了坏事就要到地狱里受苦受难,等享够了福,也受够了难,人就会再次投胎,太后现在惦念的那一位,以后一定能投一个好胎”
这样的话,池玉迢是向来不信的,即使她从鹊桥那边已经确认了饶确是有灵魂的这件事,但若是生前就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又怎么能怪人立地成魔呢?只问果,不溯因,明明那些逼人向恶的混蛋还能逍遥快活,凭什么良善无辜之人就因为奋起反抗而要被打上永世不得翻身的烙印?
但是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绢娥略带磕巴的话,毕竟这已经是自己在宫中极少能感受到的,最直白,也最真诚的关心。
“太后,人死不能复生,您想啊,一个人若是病死的,就算他又活了,可这身上的病还在,他还是要因病死聊。一个人,要是先被人杀了却又活了,那他的仇家看见,不还得再杀他一回?”
听到这里,池玉迢已经笑出声了,可眼睛里的阴郁,却越发似深潭一般漆黑的不可见底。
是啊,便是要活,也绝对不能让仇家看见。
这次没有如绢娥的愿走上一夜,只是一个时辰,两人便从御花园里兜了出来,然后池玉迢就带着绢娥及一众宫娥,浩浩荡荡地往御书房而去。
坐在御案后,不理会案上整齐摞成一叠又一叠山似得的奏折,池玉迢先传唤了侍卫统领。
看着也曾是自己入幕之宾的男子跪在眼前,池玉迢并没有太多想要一叙旧情的念头,不过因为对方也算得上为数不多的可以信赖的对象,所以很多自己不方便出手,或者是以太后之尊不方便介入的事,她都会派对方去做。
“哀家命你再去调查摄政王。”
男子愣了愣,原因无它,这是他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
第一次,则是在案后之人刚成为这下最尊贵的女子后不久。
看明白对方低着头不做声的原因,池玉迢又多添了几句。
“这一次,哀家要你事无巨细,每一样每一件,包括方家,尤其是摄政王的双亲,都必须调查的清清楚楚。”
“此事十万火急,哀家命你动用所有可用的人手,半个月内,哀家就要见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