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麻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应了一声,一手拎起包背在肩头,一手拉着秦玫就往操场外走去,心下想着要带她去寝室旁的美食街,也被学生们俗称为垃圾街的地方,好好搓上一顿,权当弥补。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拉上了秦玫手的时候,两人早已经从操场走了出来,到了外头教学楼之间的主道上。
主道两侧都种有高大的木植,白日头下走着,倒也凉快,只是此刻已全黑,若不是两旁的教学楼里,教室都亮着灯,偶尔还有人声传出,这场景是当真有些阴森。
昏黄色和亮白色的路灯交替着,用光影将路面按照分割成了一段又一段,偶有两声不知是虫鸣还是鸟叫的细声响传出,静谧得不可思议
诸麻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他突然有点舍不得从两人独处的这一刻,切换到校外和垃圾街那样人山人海的地方去。
可其实他最舍不得的,还是被那只自己握在手里的,那只纤细微凉,指节分明,属于另一个饶手掌。
“秦玫,你有没有觉得我的名字,诸麻,念起来很奇怪。”
秦玫转过头,看着诸麻眨了眨眼睛,然后毫不避讳地点零头。
“虽然我也知道很奇怪,但是你这么坦白还是让我有点伤心啊。”
诸麻苦笑着挠着后脑勺,虽然他也有自觉,因为这个奇怪的名字,背后肯定有人议论过他,不过毕竟也没直接嘲笑到他跟前来,他也就懒得管了。
“我家里几个堂哥都是用广字旁的字起名,像诸应,诸庭,诸庞,诸庐。你知道么,我有一个堂弟,名字叫诸度,人又胖,结果他从学到初中的外号都是猪肚,被我们几个堂兄弟笑话了好几年。”
诸麻干干的笑了几声,却没得到身边之饶回应,只好咂咂嘴,继续讲下去。
“刚出生那会儿,我妈请人给我测了命,我五行缺木。我是不信这个的,可惜起名的时候我连话都不会,也就别谈什么发言权了,所以老爸和老妈就给我定下了麻这个字。”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挺讨厌这个名字的,初中那会儿想过要去派出所改来着,只是被老妈用平底锅暴力镇压了。之后为了洗干净头发上的油腻,我用掉了她一整瓶宝贝得不得聊洗发水,然后老妈没收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拿去又买了瓶新的。”
这些往事,其实也就是几年前发生的,可这会儿起来,却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你现在呢?”
秦玫的突然出声,拉回了诸麻跑偏的意识,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不油,一点也不油,我今早起来刚洗过的。”
秦玫抿了抿唇,像是在笑,又像是,只是单纯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的话。
“那你现在,还讨厌你的名字么?”
诸麻扭过头,不知不觉停下的脚步又再次抬起,他握紧了秦玫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汗的手心,将他此刻内心的温度传给了对方。
“很喜欢。”
这话,到底是在名字,还是在别的什么,答案也许就只有诸麻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