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八郎出生的时候,葛公已经四十有二了。
本来作为葛公最的儿子,又是老来子,葛八郎应该受尽葛公特爱才对,可惜葛八郎出生前五个月,葛公便出门周游全国各地进行讲学,而葛八郎出生后一年,葛公才带着半路上迎娶的,眼下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的新妾回到家。
葛公虽然也很疼爱葛八郎,但是很快就被新诞生的生命,他的女儿,也是他最,最后的孩子夺去了全部注意力。
大约是因为如此,葛八郎从就喜欢惹是生非,随着年纪渐长,这祸也越闯越大,而他最喜欢欺负的,就是那个抢走了葛公所有的葛九姬。
直到一次,他诓骗伤寒未愈的葛九姬在寒风中等了一夜,致葛九姬病情加重,最后不治身亡,葛八郎才算是真正走上了不归路。
只是这些被历史隐藏的过往,都不是方忍顾举出这个例子的真正意图。
“同样身为葛公的孩子,为何葛八郎不似他前面七位兄长阿姊那般人品贵重,反而坏事做绝,引火烧山,放印子钱,欺凌良家女子,残害无辜百姓,甚至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将主意打到了皇室身上,意图对公主行那不轨的勾当。”
方忍顾转过头,看向气得面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刘三德。
“请刘右侍郎为本王讲解讲解,难道以葛公的品性和德行,以葛公读书万卷,满腹经纶的才华,还不足以抚养好他的亲生儿子么?”
若是葛公这样的真圣人都没办法教育好自己的亲生孩子,那又怎么能那继子如今的品性败坏,是冯寡妇不曾尽心尽力的缘故呢?
刘三德理解了方忍鼓言下之意,这会儿气得浑身打摆,偏偏他又不能葛公的不是,毕竟除了长歪聊葛八郎,还有早夭聊葛九姬,葛公其他的孩子当真是百年都难出一个的奇才,自己这会儿要是敢开口一个字,怕是连家门都到不了,就要被敬仰葛公的学子们活活打死。
方忍顾接着又是一声轻笑,竟颇为彬彬有礼地开口。
“对了,还不知刘右侍郎家中公子,如今在何处任职,官居几品,家中仆从几人,出门是骑马,还是乘轿。”
骑马是武官,乘轿是文官,官职大决定了家中仆从人数的最大数目,这些在礼法上都是不可逾制的,当然实际里已经很少有人遵守这些了,只是明面上不会点破罢了。
而方忍顾提这些问题,就是要明晃晃地打刘三德的脸,家中的积蓄全都供给他去准备科举了,连他自己都是已快告老还乡的年纪,才瞎猫碰到死耗子般地考中了状元,他的儿子哪里还有当官做宰的条件,怕是能读全一本书就已不错了。
便是刘三德当上了礼部右侍郎的这几年,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也依旧在外头做工赚钱,贴补家用。
毕竟礼部是个真清水部门,刘三德又是个不与任何人打好关系的愣头,只有从家里拿钱去花的份,那点子俸禄都不够他去墨香堂兜上一圈,买些笔墨纸砚什么的,哪里还记得为子孙后辈留点什么,只觉得他留下的那些墨宝,随随便便卖掉几张,都足够后世子孙衣食无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