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回访

第二天一早，陆默就洗漱好，早早准备出门，被师傅无暇子给叫住了。这才注意到无暇子也换上了一身宽忪一些的白色裯袍，还带着一盆篮色漂亮的，陆默不认识的花。

“未明儿，去哪啊？”无暇子问。

“去忘忧村，沈神医不是可以随时向他请教医术嘛。”陆默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不然只是死皮赖脸的往别人姑娘脸上凑，引起反感怎么办。

无暇子满意的点了点，说道:“逍遥弟子，正该如此，你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喜欢医术，需知逍遥派的两位祖师，逍遥子与无崖子都是医道大家。”

别人的门派，都是要求门下的弟子能专于一道，逍遥派则提倡门下的弟子要全面发展，走精英路线，有利也有弊吧。

“正巧，我新得了一盆珍稀奇花‘篮月亮’，准备去忘忧村找花痴一同品鉴欣赏，顺便与你介绍一下忘忧七贤里的其他六位老友。”无暇子抚着白须笑道。

“那个……师傅你这花还是做洗衣液的原材料？”陆默忍不住问。

“这花怎么能拿来洗衣服呢？”

“那没事了。”

有时候陆默碰上老头在专门搭建的花棚里照顾他的那堆花，还拉着陆默给他讲解各种花的养护知识。陆默是真的不感趣兴，不过他现在有一种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倒也真学了点东西。

光着手上门去探访老友也不是无暇子的风格，就让陆默去拿了七盒珍藏高品质的大红袍，两人就往忘忧村去了。

忘忧村说是村子，其实人口只不过八个，房子十来间。忘忧七贤都各自有着不弱的功夫又兼俱一门宗师级别的才艺。

一进到村口，就是沈神医的医馆，虽然是早上，但来自附近乡镇的病人足有十来位排起队来。而沈神医也开始坐诊收治病人，女儿沈湘芸则负责给病人抓药和收钱。

两个人忙活起来，也顾不上无暇子，递了大红袍，无暇子带着陆默带里面走。

村口的闹腾并不影响这个小村子的宁静，在一间竹屋前，一个穿着宽松大袍的老者正站在一块石壁前，一手执书，另一只手两指夹着一颗黑色的小石头。

老者离平滑石壁足有五米，石壁上有一个刻着一个一米乘一米的围棋棋盘，每个棋线交点都有一个小孔。这些大部分都小孔大部分都镶上了黑白各不相同的小石头，形成一副正在对弈的棋盘。

“棋叟老友，又在研究棋啊。”无暇子笑道。

“是无暇子老友，你瞧这是什么？”棋叟扬了扬手上书，书显得有些陈旧，书封面上五个篆字“黄士龙全集”。

“居然是前代最负盛名的国士黄士龙的棋解？！”无暇子惊讶道。

“不错，若不是此书，我对眼前的残局也束手无策，今天确有了些许思路。”棋叟道。

“残局？”无暇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墙壁上的棋局，随既道:“这是十年前赤星丈和局？”

“不错，当年东洋曾有两名棋道高手棋弈四天四夜，在二百四十七手时，其中一名棋手吐血倒毙，留下了这局未完的残局。”

“对了，你身旁的这位小后生是谁？”棋叟复问。

“这是老夫新收的弟子，东方未明。”无暇子抚须一笑。

陆默应了声，麻溜的递过去大红袍，棋叟收好以后，就问道:“小未明，你懂棋吗？”

陆默摇了摇头，很老实的说道:“会下，但不懂，萌新。”

棋叟点了点，淡然道:“若是你于此道有趣兴，可寻我学。”

“会的会的。”陆默随口说了两句场面话。

辞别了棋叟以后，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另外两位七贤。分别是丹青与书生，不过他们的家大门闭紧，也没见到人，这古代也没有手机什么的，应该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这两货本质还是文人，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流连于吟风小榭。

没办法，无暇子带着陆默往小村一角走，足足走了有百米，能看见一间临溪的小木屋，木屋外有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还修了一个凉亭。凉亭下面，一个素裙模样清丽的女子正在抚琴。

悠扬的琴声带着淡淡的、欢快的情绪，一首“空山听雨”让陆默略微浮躁的心情都变的平静了不少。

无暇子带着陆默走了过去，并向对方介绍了一下陆默。原来眼前的女子正是仙音楼的五位传人之一，仙音妹子。当年仙音楼的三位弟子都加入了天龙教，剩下的一位则效力于天意城，天音楼本是置身事外的中立门派，也被江湖算入了天龙教八部众之一。而仙音并没有同流，而是选择与忘忧村的六人作伴。

仙音看到陆默东方未明的名字后，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东方未明这个名字，是她的同门师姐宫夕遥的遗子的名字，她仔细打量了一下陆默，俊俏的模样很像她的师姐宫夕遥。

无暇子还没开口，仙音就对陆默说道:“若你想学音功，我可以指教于你。”

陆默抱拳感谢，他还真对音功相当感兴趣。因为他本身就学过一些乐理和钢琴，闲的时候就到KTV吼了两嗓子，不过自打沉迷游戏以后就很少去唱歌了，这一世的嗓子可不比上一世的猪啰嗓，声音那是相当自清脆干净。

“我可是很喜欢玩音乐的，肯定！”陆默兴奋道。

本来无暇子是准备带着陆默再去拜访醉仙的，最后去花痴那里。没想到走一半，那位花痴也抱着两盆花跟无暇子碰上了，花痴约三十岁，很普通的素衣妇人的打扮，还戴着头布。无暇子前花痴介绍了一下陆默，她则显得相当羞涩的点了点，算是应下了。

在接过陆默的大红袍以后，注意力一下子就放在无暇子手上的那盆“篮月亮”上。两人就“篮月亮”这盆马上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陆默对花是真的不感兴趣，也没法从奇花异草里感觉到真善美，对无暇子道:“师傅，还剩那位醉仙前辈礼物没送到，咱这就给送过去？”

“去吧去吧。”无暇子挥了挥手，又接着同花痴吹唬自己的那盆“篮月亮”。

陆默在村里面转了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小老头，穿着个小马甲，大短裤头，面前放着一坛打开了的酒坛，以睡罗汉的姿势躺在门口的平石上，腮帮子通红，睡眼睲忪，好不快活的模样。

“醉仙前辈？”陆默问。

对方看了一眼陆默，也不搭理，又接着睡了过去。

“……”陆默不知道对方是真醉了，还是醒着的，大早上就起来酗酒，年龄也大的紧，就算功夫再高，还真能有副铁肝啊。

陆默被放大红袍放下，说道:“咱师傅无暇子的快递可收到了啊。”

陆默就转身离开了，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这个，他一开始的打算可是“学习医术”。

等陆默到了沈神医的店里，病人都诊治的差不多了，这个时代的基本都靠中药。小病一般都能治，中病以上就是听天犹命了，更不用说大病。就说急性阑尾炎吧，致死率极高！全靠病人自己挺过去，挺过了急性转慢性，复发了致死率还低点，放在现代，动刀切了，在外科手术里都属于难度很低的类型。这个时代，真想动刀子，没有麻药，人能活活痛死，拿那种江湖的致幻类的东西能代替，但大概率还是死于术后感染。因为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药和消炎药。

陆默向沈神医说明来意以后，神医就问:“贤侄，你认的字可多？”

古代一般除了读书人和士族子弟，其他人懂的字一般的很少，大部分人就连朝廷张贴的布告只能认出三五个字，还要请专人早中晚各念一遍。但陆默的前身同样有着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领，还曾结交一个叫李徽之的秀才，那文字储量放这个时代也属于高材生级别的。

“不是咱吹，要不是咱出来闯荡江湖了，虽然当不上壮元，混个秀才也是相当简单的。”陆默露出自信的样子。

“小未明，你真这么有自信，咱们对个对子怎么样？”沈湘芸接口道。

“对对子我不拿手，咱是格物派，要不你问我问题，我知识储备丰富。”陆默连忙道。

“那好吧。”沈湘芸微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不如考你个算术。”

“你说。”陆默一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不屑的表情。

“《孙子算经》有一问，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沈湘芸问。

这种小学奥术水平的玩意，陆默微微思考了一下，随既道:“兔子十二只，鸡二十三只。”

“你怎么知道的？”沈湘芸惊讶道。

“啧，那我也问你一个类似的问题。”陆默沉吟了一下，说道:“笼子有三种昆虫，蜘蛛有八条腿，蜻蜓有六条腿两对翅膀，蝉有六条腿一对翅膀，笼子里共有二十一只虫子，一百四十条腿，二十四对翅膀……求各种小虫有几只？”

“……”沈湘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