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烟一个激灵就要从床上弹跳起来。
朱慕礼眼明手快,立刻将她按住:“别动。”
“有人按门铃啊。”顾笙烟无比慌乱地指指外面,心情紧张得跟做了坏事似的。
“别人恶作剧,不管他。”朱慕礼低下头,想重新点燃气氛。
“叮咚。”跟故意与他作对似的,门铃再响。
朱慕礼一脸黑线地低咒。
他怎么忘了那个人的到来!好烦,真来得不是时候,他还没进入正题好不好?
“按了两次,是不是有人来找啊?”顾笙烟推推他,“你去开门。”
“这一大早的哪有人来找?”朱慕礼决定无视门外人的存在,“一定是楼上小孩调皮按门铃好玩。别在意,我们继续。”说完,他又将头埋入她温暖的颈项间。
顾笙烟无语,感觉朱慕礼在睁眼说瞎话。哪有小孩一大早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门口捣蛋呀?
果然,门铃没响了,但朱慕礼的手机闹起来。
男人咬牙切齿,有种把手机扔出去的冲动。
想也没想,他单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狠狠按了挂断键,可还没过一秒,电话又响了。
“喂,真的有人来找,肯定是你不开门,别人改打电话了。”顾笙烟又不傻,朱慕礼这明显是在装聋作哑嘛。
“骚扰电话而已。”他三下两下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来电显示深深皱了下眉,直接关机了。
行了,再不会吵了。
半分钟后。
“砰!砰!”门口传来如雷的拍门声,同时还伴随着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叫嚣:“朱慕礼,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搞什么鬼,快给我开门!寒风凛冽的,你是不是想冻死我!”
朱慕礼头疼,他真地很想放狗赶人。
“别人都指名道姓了,你快开门去!”顾笙烟魂都要吓没了,“这栋楼是老式结构,隔音效果不好,他在外面大吵大闹,保不定左邻右舍都要出来看热闹!”
朱慕礼知道再怎么不情愿,这门也非开不可了。
无比烦躁地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他走出卧室,反手将门带上。深深吸气,忍住想打人的冲动,他一脸阴沉地将大门猛一下打开。
门外,于溯凌正要再接再厉捶打门板,不料门就这么突然开了,他一个不稳,直直跌进来,差点撞到朱慕礼怀里。
果然,隔壁的一对老夫妻已经站在他家门外了,四只打量他与于溯凌的眼睛充满了好奇与八卦。
朱慕礼抿抿唇,折回厨房拎了一箱牛奶出来送给老夫妻:“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打扰您们休息了。这是我朋友,不是很懂礼貌,还请千万别介意。”
“哦,没事没事。”老头接过牛奶,又不放心地看看于溯凌,大清早叫得这么气势磅礴,确定不是来讨债的?
关上门,朱慕礼抱胸看着双手搓脸的于溯凌,没好气地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早?”于溯凌一听,差点气死,“不是你昨天下午打电话十万火急要我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回市跟你帮忙吗?还说一刻都不能耽误,现在又嫌我来早了?”
朱慕礼没说话,脸色仍是不好看。
于溯凌说得没错,他昨天确实在空中咖啡馆给他去了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会挑时间。
“不是我说你,你简直太过份了!”于溯凌一边解围巾一边抱怨,“你明明在家,按门铃装听不见,打电话你还给我挂了,你在家开着暖气舒舒服服的,把我关在外面吹刺骨寒风,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话说回来,我还是千里迢迢来给你帮忙的好不好?”
朱慕礼无力辩驳,于溯凌是体会不到他千年等一回,结果还没吃到糖的心情的。
“我才起来,洗漱去了。”朱慕礼不想多说,直接走向洗手间。
挤牙膏的空档,于溯凌转了进来。一见浴室柜上女人的洗面奶,他禁不住挤眉弄眼:“哟,你这住着女人啊?”
朱慕礼恨不得拍死他:“我老婆你又不是不认识。”
“哦,对对,看我这记忆,还停留在你刚刚放出来的时候。”于溯凌嘿嘿笑两声后,突然反应过来,“哎呀,你刚刚不开门,该不会是我打扰了什么好事吧?”
朱慕礼甩他一记冷眼:“你说呢?”
“这……”于溯凌表情怪异,“看来笙烟失忆,你们感情还更好了啊,亏我当时还在想你会不会就此跟她分了呢,毕竟,那个时候,你没多喜欢她啊……”
朱慕礼直接用牙刷打了下于溯凌的手。看看纹丝未动的卧室门,他压低声音说:“别在笙烟跟前提这个事,她以为我是喜欢她才娶她的,你别节外生枝。”
“哦哦。”于溯凌缩缩脑袋,“我当然不会乱说话,盼星星盼月亮你才又迎来了第二春,是不是?”他截断朱慕礼又要拍过来的牙刷,讪笑着,“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趁着我在这边,快把酒办了,我也好送红包啊。”
朱慕礼凝凝眉,说到:“快了。”
洗漱完后,朱慕礼推开卧室门。顾笙烟还懒懒地赖在床上,揉着眼睛问:“谁来了?”
“于溯凌。”
“啊?是吗?”顾笙烟一下激动得坐起来,“我救命恩人来了?”
朱慕礼表情寡淡:“我才是你救命恩人好不好。”真是不甘心,笙烟记得这么多闲杂人等,唯独不记得他。
“那我得赶紧起来。”顾笙烟说着就手脚并用爬下床,“哎呀,好烦,今天要赶飞机,不然可以请他好好吃顿饭的,要不是他,我估计连命都没了。”
朱慕礼酸溜溜关上门,先一步出去了。
笙烟说得没错,可她光记得别人的好,不记得他的,他就是心里不爽。
走到客厅,拍一拍歪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于溯凌,朱慕礼朝阳台指了指:“过去我有话跟你说。”
于溯凌一看,脸就白了:“有话就在这里说呗,站阳台上不冷啊?”
“笙烟马上要出来洗漱了,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朱慕礼皱眉,“房子太小了,卧室没有独立卫生间,多少不便,是你这个住别墅的人体会不到的。”
这么一说,于溯凌同情心暴增,他这朋友还真是过得拮据啊,他一定要把红包准备得厚一点。
在阳台站定,朱慕礼的神色才正经了起来:“这次匆匆忙忙喊你过来,是想请你做个尸检。笙烟的继父盛阳关突然死了,我想弄清楚他的死因。”
于溯凌脸色怪异:“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侦探了?”
朱慕礼眉间紧皱:“你以为我想?”他看着小女子曼妙身子窜进卫生间,才又接着说,“事关笙烟的安危。”
“哦?”于溯凌的面色也瞬间从漫不经心变成了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