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广带着新认识的女朋友到达玥辉台球会所的时候,朱慕礼和于溯凌已经开局半天了。
“喂,你们也不等等我就自己玩起来。”邵广不满地抱怨。
“谁让你来这么晚。”朱慕礼击中一粒棕球,用巧克摩擦台球杆时抬眼看了看挽着邵广手臂的女人,顿时明白他迟到的原因了。
“来来,我介绍一下。”邵广将女人推到好友面前。
朱慕礼和于溯凌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反正他们有共识,邵广带来的女人不用太过心,反正下一次他带来的肯定不会是同一张脸。
邵广拿了球杆,粗犷地一挥,将好好的局面搅得乱七八糟:“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他嚷嚷着,拍拍于溯凌的肩,“你这小子回来几天了也不找我,要不是我今天约了这球局,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躲着我?”
“你好意思说?”于溯凌白他一眼,“说好了请吃饭,结果我们在太宜轩等了半天,你突然打个电话说不来了。”
“我这不是有艳遇吗?”邵广压低声音,然后又朝女人笑笑。
于溯凌看天,他就知道邵广是被狐狸精半路勾跑了。
玥辉是一家专业的台球会所,根据顾客的需要,会所分为散台和包间。每个包间用玻璃隔开,配有精致百叶窗帘,避免顾客与顾客之间的打扰。
女人不懂斯诺克,觉得无聊,看邵广和于溯凌打了几杆后,说要去逛街,邵广也没拦着,递了张卡给她,然后又低头与于溯凌玩上了。
相较于于溯凌和朱慕礼,邵广是纯粹的初级选手,两轮比拼下来,那两人都不想跟他玩了,点了杯果汁和爆米花给邵广坐一边打发时间,朱慕礼和于溯凌又开始专注于两个人的对抗。
邵广很是郁闷,早知道就不该约什么打台球,他之前与几个女人玩过,盘盘都赢,还以为自己球技大升,现在看来,估计是那几个人为了讨好他,故意让着他的。
没意思!
他幽怨地瞪了瞪球桌旁的两个人,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拨弄百叶窗帘。
这一拨不得了,邵广心一颤,放在膝盖上的爆米花哗啦啦全泼在地上。
朱慕礼头疼,这人完全是来闹场子的。
“我的天!”邵广浑然不觉四束落在他身上的鄙夷目光,“你们快过来看看,隔壁打台球的女人简直是个尤物!”
朱慕礼和于溯凌对视一眼,很有共识地装没听到。
“我说真的!”邵广兴奋得连连向两人招手,“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你送点纸巾给他擦口水。”朱慕礼对于溯凌凉凉地说。
于溯凌讪笑:“还是算了吧,他现在这一幅如狼似虎的样子,我怕我过去了,他直接把我吃了。”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损他,是不是当他聋了?
邵广恶狠狠地转身瞪了一眼,不服气地将百叶窗帘哗哗地拉了上去。
空间顿时通透起来,两个包间只隔一扇完全透明的玻璃。
即使没兴趣,也不得不看一眼,只这一眼望去,朱慕礼却微怔了。
在隔间自娱自乐的人,不正是南宫沁鸢吗?
前两次见面,她都是穿的中规中矩的中式刺绣衣裙,黑色羊绒修身大衣也简洁得体,不过,今天在玥辉,她倒是换上了一身淡金色连体裤,大露背的设计让细腻的背部肌肤一览无余。桌球灯下,她姣好身段压低,背部皮肤染上一层华丽蜜色,而精致的蝴蝶骨也散发着几许诱惑的味道。
仿佛没有注意到隔间男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南宫沁鸢凝眉,推杆,一粒红球稳稳落袋,那姿势流畅潇洒,一气呵成。
邵广只差要鼓掌了,人美也就算了,球还打得这么好。
南宫沁鸢琉璃美目看了过来,隔空与朱慕礼对视,两秒之后,妩媚笑容自唇角缓缓勾起。
朱慕礼微微眯起眼。
他今天没去鸿元茶社,没想到她居然找了过来。
“哇,你看到没有,她在对我笑呢。”邵广扯扯朱慕礼的衣袖,“黄历上说我今天有桃花,我还以为是之前那朵,没想到更鲜艳的在后面!”他说着就要去拿外套,“你们继续玩吧,我先过去坐一下,美女都主动招呼了,不过去不好意思。”
“等等。”朱慕礼头都没侧一下,反手扣住邵广的袖子。
“嗯?”邵广目光疑惑。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朱慕礼“咔哒”将球杆搁在桌上,长腿一迈,径自走出了包间。
“喂,你去哪啊?”邵广莫名其妙地在后面喊,扭过头莫名其妙地和于溯凌面面相觑。
五秒钟后,答案揭晓了。
朱慕礼俊逸身形出现在隔壁包间。
头顶璀璨的水晶灯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唇角噙着的一抹似笑非笑更是显得令人神魂颠倒。
南宫沁鸢立起球杆,凸凹有致的身体线条斜倚着球台,她柔柔一笑的同时,细指勾动乌黑长发,如瀑青丝顺势垂在一侧胸前,几许妩媚呼之欲出:“朱先生。”
邵广眼球差点脱落,反应过来后,只差没吐血:“你说朱慕礼有没有节操?”他朝于溯凌气急败坏地抱怨,“他把我拦在这里,自己跑去会美女,亏他之前还装作一副道貌岸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于溯凌没搭腔,邵广又继续念叨:“喂,他这样不对啊!他是结了婚,有老婆的人,怎么能跟我一样不稳重呢?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他要懂得避嫌,懂得主动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啊!”
眼看着玻璃那边一男一女短暂的对视过后,居然打起球来,邵广就觉得满心郁闷无处发泄,更可恶的是,那画面还那么唯美,他想去凑热闹,都有点不忍心,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人干着急。
“哎,这不行啊,慕礼这样做简直对笙烟太不公平了!”邵广摇头晃脑,好想好想跟顾笙烟打小报告,“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定力是必备的品质,见到一个美女就凑上去实在是丢我们的脸啊!”
“能别把羡慕嫉妒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吗?”于溯凌凉凉地说。
“我哪有?”邵广争辩,“我是纯粹以一个朋友的立场,不忍心慕礼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他几乎都要语重心长了,“你说,慕礼和笙烟多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啊,要是为这点事两人闹翻了多不值得,你知道吗?好多夫妻就是因为一方经不起诱惑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好的姻缘就这么一拍两散……”
于溯凌听邵广越说越离谱,只得伸过一只大掌,将他的嘴捂住:“别影响我看球了。”对面厮杀得很激烈,谁也不让谁,这么精彩的球局是邵广这个半吊子不能理解的。
邵广见于溯凌不仅袖手旁观,还津津有味看起对决来,顿觉浑身都气不畅。
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他邵广才是朱慕礼的真朋友,看朋友走在悬崖边沿,他是真心替他急呀,急得六神无主,恨不得亲自上阵帮他走悬崖。
“别转来转去的。”于溯凌伸手按住邵广不安份的身子,“马上要打黑球了。”
他倒是很好奇,这一局,谁才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