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宫小姐的打法,不像是业余人士啊。”朱慕礼单手撑着球杆,姿态优雅。
“还好,没事的时候,就玩玩。”南宫沁鸢笑,推杆,红球入洞。
朱慕礼将巧克递过去:“那位陈先生没一起过来?”
“没有,他不喜欢玩这个。”南宫沁鸢接过巧克,手指不小心碰到朱慕礼的掌心。
她的手真凉,不是那种沁人心脾的舒适的凉,而是带着深冬凛冽寒意的凉。
朱慕礼的眉凝了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掌心里的冷似乎正慢慢在蔓延,空气中,他似乎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
“该你了。”
清冷语音让朱慕礼回过神来,再看球局,都不知道她刚刚是在哪里失了手。
“朱先生走神了。”南宫沁鸢轻笑着摇头,拎起放置在一边的果汁,淡淡抿了一口,“我猜八成还是在想鸿元茶社的事,既然如此,你早上为什么不去?”
朱慕礼迅速把握回球局,出杆进了一粒红球后,悠然笑着说:“南宫小姐昨天如此坦诚,我哪还敢有什么疑虑?那地方到底是你的店,我一个外人去东查西看的,不太合适。再说了,盛阳关的死因医院早已定夺,现在人都入土为安了,我还有什么好看的。”
她当他傻吧,敢光明正大地让他去看,即使真有蹊跷,也怕是早就烧干毁尽了,他可没忘,盛阳关殒命的现场可是在第一时间就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么说,朱先生是相信茶社的清白了?”南宫沁鸢挑眉。
“我什么时候没相信过?”他言笑凿凿,开始瞄准黑球。
南宫沁鸢射灯下的娇美容颜扑朔迷离。
他不来,自然有他不来的理由,可她无论如何也不信,他是真的已经疑虑全消准备就此作罢的。
盈红下唇被轻轻咬起,深邃美目里一束亮光一闪而过。
最后一杆,朱慕礼出手特别地重,被白球击中的黑球打着转,以旋风般的速度朝球桌边疾驰而去。
不好!
另一侧包间内的邵广和于溯凌同时呼吸一窒。
黑球滚去的方向,南宫沁鸢的手指不知何时放入了球池。只看见黑影一闪,南宫沁鸢的手如触电般猛地收回。
听不到隔间的尖叫,但她惨白的脸色悉数倒映入两人眼里。
“老天!”邵广叫着就赶紧往外走,“这个撞击力不小,搞不好要骨折的。”
于溯凌也是一身冷汗,打个球而已,怎么搞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
两人慌慌张张来到对面,连自我介绍也免了,急急查看南宫沁鸢的伤势。
“手指能活动吗?”于溯凌是医生,立刻开始了专业的询问。
“不能,痛。”南宫沁鸢唇色被咬白,看得出,她极力在忍耐巨大的痛苦。
手指没有外伤,可中指与无名指正以可见的速度开始红肿。
“得赶紧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是不是骨折了。”于溯凌回过头对不远处的朱慕礼说。
男人没有动作,两道沉冷目光从黑球一路滑到南宫沁鸢受伤的手指,再滑入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这个女人,对自己还真是狠。
至少他表面上已经不再追究盛阳关的事了,倒是她,一直不依不挠!
邵广和于溯凌没注意到,可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黑球滚动的一瞬间,南宫沁鸢故意将手指放入球池,她是蓄意把自己弄伤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引起他的注意对她有什么好处?
朱慕礼双手立起球杆,心思一复杂,眸光就不绝越来越深。
南宫沁鸢看过来,正好对上他波光流转的眼。
一时间,电光火石。
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