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烟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朱慕礼闷闷不乐地靠在雕花栏杆上等她。
“怎么了?”她调皮地用纤细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她刚刚涂过护手霜,清甜的柑橘味,很好闻。
朱慕礼一把扯过顾笙烟的手,低低地说:“我才上个卫生间的功夫,就有人跟你表白,我不开心。”
顾笙烟早就猜到朱慕礼会醋意弥漫,不过他没像前几次那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跟她闹别扭,还是很有进步的:“别人跟我表白说明我魅力大,我没心猿意马说明我定力强,这你还不开心啊?”
朱慕礼酸酸地看她一眼:“这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认识韩东璃,刚刚他与你站一起时不知多少人在窃窃私语,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你们俩有什么?”
“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堵住,只要你知道我和他没什么就好了。”
这个回答,朱慕礼显然不满意。
“要堵住悠悠众口也不是没办法。”他朝女人凑近几分,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嗯?”顾笙烟不解,询问时清悠的气息近距离喷洒在朱慕礼鼻间,他本就有点不安份的想法,此刻更是心笙荡漾起来。
也不管四周有多少人会偷窥,他迅猛地低下头,捕捉住顾笙烟来不及躲闪的唇。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韩东璃想要套近乎的女人,是他朱慕礼的。
这一吻来得猝不及防,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顾笙烟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双手下意识撑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可他偏偏不许,置于她腰际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直接被带入到他怀里。
辗转碾轧也不足以形容这一刻的痴缠。
顾笙烟被吻得腿软,最后也只好随他去了。
跟他在一起,真是把脸都练得如同城墙一样厚了……
韩东璃的瞳孔猛地缩紧,脸色也已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
他们是夫妻,会有亲密的举止他懂的。
可是知道与亲眼看到根本是两回事。
有一瞬间,他有一股冲动,想冲上前去,将他们狠狠扯开!
感受到了来自角落的怒火,朱慕礼抬眸,想要看一看那位不自量力的韩先生泛白的脸,可是,他的目光还未触及韩东璃,却先被入口处一抹烟水绿丽影给吸引了。
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没想到,她也来了。
两道眸光在半空中交错,微妙气氛穿过重重人群,游移在两人之间。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南宫沁鸢也看得清,他的唇上,残留着那个女人的唇膏。
一股奇异的不耐从心底升起,她一进门看到这样的画面,突然就有点想转身的念头。
她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那么亲热,即使她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也不喜欢。
她活了这么久,从来都是无欲无求。从懂事开始,爷爷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关于私欲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想过。
不明白为什么自从碰到那个男人开始,她就莫名其妙地想见到他,那种莫可名状的情愫盘旋在她心里,让她惶恐而不安。
手指隐忍地屈起,南宫沁鸢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甚至对他优雅而又客气地一笑。
这一笑,颠倒众生,他没反应,而周围的人却看呆了。
一时间,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这女人是谁啊?长得这么倾国倾城。”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
“估计也是第一次来。”
主办方负责人赶紧地上前,礼貌地问了句:“小姐,请问你是?”
“南宫沁鸢。”
淡淡一声回答,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南宫家族,在国可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在黑市起家,不声不响将其他其他两股均衡势力变为它的分支,随着他的发展,南宫家族部分事业开始洗白,但在那个不为人知的黑暗世界里,他依旧是王一般的存在。
南宫家族的人,很少抛头露面,即使名声在外,也鲜少有人见过他们,例如这南宫沁鸢,虽然在场有部分人知道南宫家有这么一个养女,却也从未见过,今天不知道吹什么风,竟把这样一个只闻其名的人吸引到了他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慈善宴上。
不过二十分钟,汇星酒店楼下又聚集了一圈车子,原本空旷的酒店大门,此时已水泄不通,各路电视台接到消息后纷纷派出记者,想要探一探这慈善宴今年到底有什么特色,竟吸引了这么多传奇人物。
场面一度有点失控。主办方也没料到往年萧索的慈善宴今年会来这么多人,有些商界名流和知名电视台过来临时要入场券,不给也不好,一时间,杯盘碗盏都不够。
年予谦到达会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幅拥挤的场面。
剑眉深深皱起,他对身边的年越说:“怎么这么多人?”往年来的时候,会场明明很空旷的。
“我也不清楚。”年越恭敬回答,一双眸子急急地在人群里搜索。
由于事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他也没与朱慕礼他们约个具体的碰面地点,现在这一乱,他连人都找不着了。
“哼。”年予谦矍铄的面孔一冷,“一定是主办方那几个小子耐不住寂寞,也想搞些沽名钓誉的事情,不然,怎么连电视台的人都来了。”
年越陪笑着:“做慈善本来就是好事,多些人参与,也可以多贡献一些力量。”
“你看这些人是来做贡献的吗?”年予谦向着几个谈笑风生的年轻人努努下巴,“做慈善本就是尽心,理应低调谨慎,哪有哗众取宠的道理。”他双手往后一背,沉着脸说:“回去了。”
“爷爷!”年越忙拉住老人,“来都来了,这么急匆匆回去不太好吧,至少和熟人打个招呼啊。”他边说边焦急地扫视会场,人都躲哪里去了?
“打什么招呼,我一天到晚呆家里,有什么熟人!”年予谦皱眉,极不耐烦。
“那也先喝杯水再走吧,您不口渴,我也渴啊。”年越说着,漫不经心从侍者托盘里接过两杯水,自己先喝起来。
“你个年轻人,哪那么多事,快点喝!”
说是慈善宴,大多数人都是闻风而来,气氛早就变了味道,攀附的攀附,结识的结识,略显混乱的大厅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正偷偷在人群的间隙里徐徐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