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鸢!
陈仑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南宫沁鸢已用中控打开了车。
“南宫小姐!”陈仑一边跑一边喊。
南宫沁鸢并没有理会,单手拉开车门。
“南宫小姐!”他声音大了些,他虽然跑得快,但她进入驾驶座的速度更迅速,他来不及靠近车身,她已准备关门驶离。
最后一秒钟,他拼劲了全身的勇气低喊:“沁鸢。”
南宫沁鸢的动作停了,眸光顿了顿,最终清冷地落在男人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无数个夜里,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沁鸢,沁鸢……可在她面前,他始终还是恭敬自持,不敢逾矩半步。
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冬日,他却觉得后背汗涔涔。
“爷爷说过了,从今以后,你跟着哥哥。”南宫沁鸢下车,站在半开的车门前,显然,她没觉得有多谈的必要。
“我不想跟着南宫先生。”陈仑苦涩地摇头,“你知道的,我一直……”
“对你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她冷冷打断他的话,精致小脸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最好的结果?
陈仑脚下一颤,她一直都没明白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怎么能妄下定论说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呢?
寒风扫过,落叶打着旋儿,自他们双脚间飘过。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南宫沁鸢抬眼,沁水双眸没有波澜。
陈仑嗫嚅了半晌,低低地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你就不会被肃爷责罚。”而他,也不会被迫要离开她身边。
南宫沁鸢抬手做一个“停”的姿势,示意过多的自责就不必了:“不管怎么说,我到底是南宫家的养女,即使犯了错,顶多是爷爷不待见我,也不会真拿我怎么样。但如果爷爷知道这件事是在你手上出了问题,你想过你的下场吗?”
陈仑垂眼。
“你作为下属,私自行动,惹出这么大麻烦,爷爷一定会拿你开刀,以儆效尤,到时候你不仅不能留在南宫家,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南宫沁鸢红唇微启着,字字如针,扎在陈仑的胸口,“你我主仆一场,我不会让你身陷险境而袖手旁观。说到底,你敢这么大胆子,也是我平时管教不严,这责任我担着并不为过,你不必那么大负担。”
“可是……”
“陈仑,”南宫沁鸢打断他话的同时背过身去,轻薄裙摆扬起在陈仑脚边,“从今天起,你我主仆缘尽,你跟着哥哥后,切记小心谨慎,如再出了问题,就算我,也帮不了你了。”
她青葱般的手将未合上的车门拉开,正要侧身进去时,一只大掌却抵住了门板。
南宫沁鸢抬眸,清澈瞳孔里染了点薄怒。
陈仑太婆妈,她不喜欢。
“南宫小姐,我去求肃爷让我继续跟着你。”陈仑眼里漾着祈求。
比起肃爷,沁鸢的拒绝会更让他接受不了。
南宫沁鸢摇头,眸子里的坚决让陈仑心痛如绞。
“为什么?”他死死抵着门不让她离开,“你就那么不想让我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我会照顾自己。”她冷冷地说。
“你不会。”陈仑摇头,“你是个冷了都不懂多加衣服,不提醒你就会一直吃青菜的人,你怎么会照顾自己。”
南宫沁鸢唇边勾起刻薄的弧度:“跟你没关系了。”
“南宫小姐……”
陈仑还想说什么,背脊一阵刺骨的凉意侵袭而来。他身子一僵,侧眸望去,一张阴柔的面孔正由远而近,徐徐走来。
“我远远看你们主仆两个拉拉扯扯,难舍难分,突然心里歉疚又难过,沁鸢,要不我跟爷爷说说,还是把陈仑还给你算了。”南宫慎云在车身前站定,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陈仑迅速上前,挡住了南宫慎云打量南宫沁鸢的视线。
别说在南宫家族内部,南宫慎云的花心好色在外也是有目共睹的。
妹妹清丽的容颜遭人墙挡住,南宫慎云十分不悦,勾起尖削的下巴,他阴沉沉看着陈仑警惕的身形:“你挡住我们兄妹二人是什么意思?难道给我说中了,你真对沁鸢心有所属?”
南宫沁鸢见南宫慎云越说越没忌讳,沉了脸低语:“哥哥,别乱说,陈仑只是看着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要分开,送送我而已。”
“原来是这样。”南宫慎云目光轻浮地扫了陈仑一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放心,跟着我,不会比沁鸢差。”
陈仑隐怒,却又碍于身份,无法发作。
“你送也送这么久了,该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到我这边来。”南宫慎云不客气地指指路口,“我跟沁鸢还有话说,你先走吧。”
陈仑不动,让南宫慎云和沁鸢在一起,他怎么也无法放心。
“怎么?”南宫慎云目露凶光,“还不滚?”
南宫沁鸢看了眼陈仑紧握的双拳,眉心抽紧:“陈仑,我哥哥的话你也不听?”
陈仑惊诧地望向她这边。
“快走。”南宫沁鸢撇过头去。
哪怕不甘,陈仑还是慢慢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他知道,继续僵持肯定会给沁鸢带去麻烦,她现在无权无势,自己惹怒了南宫慎云,搞不好会让他迁怒在沁鸢身上。
见陈仑听话,南宫慎云才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个狗奴才,他明日起一定要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喉咙里淡淡地哼了两声,南宫慎云一双贼目才回到南宫沁鸢静立的身形上。
哎,老天真是会造物,他见过女人无数,还真没有哪一个可以跟他这个妹妹比,明明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怎么就生得这么俊俏水灵,简直像是富养在深闺里的一颗明珠呢?
这么想着,南宫慎云就轻飘飘朝南宫沁鸢那侧靠了过去,一声酥麻的“沁鸢”喊得女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