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礼也想下车,可伤口疼得他半天挪不动身子。
“你别动,我下去看看。”顾笙烟说。
朱慕礼看年越在外面,想必对方闹不出大动静,遂点点头,让顾笙烟下去了。车门关上的一瞬,他悄悄落了点窗,总觉得对方以这么激烈的态势拦车一定不是简单的交通疏忽。
白色越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一个年长,两个小的,其中一个人一见年越立即就傻了,他当时只想着逼停对方的车,也没考虑到安危,幸亏现在没出什么事故,不然他真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没看车牌吗?”年越凝着眉,浓浓的不悦萦绕在眼角眉梢。
“年少。”开车那人立即腆着脸上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开车太猛了,我只是急着……”
那人话音未落,年越这边就一脚踹了过去。年轻人嗷一嗓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是狼狈地打着滚。
顾笙烟直接呆了。
看年越平时斯斯文文,温和得像樽佛,没想到发起飙来,这么霸气。
“太猛?”年越冷笑,“我朋友在车上,受着伤,若是出了问题,你负责?”
对方疼得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想求饶都没力气说。
年越狠戾的眼眸又看向了另一侧。
犹未从同伴的惨状中回过神的另一个小年轻一哆嗦,不由自主躲到了年长者身后,唯恐年越直接把他废了。
长者抿抿干涩的唇,恭敬上前说:“年少息怒,是我让他们快速赶上您的车,如果您真要责罚,就罚我好了。”说完,他使使眼色,躲在身后的少年立即将伤者扶上了越野车。
年越皱眉,对方虽不是七老八十那么夸张,但到底也上了些年纪,他就算再如何生气,也不可能对着一个老人动手。
“你要拦我的车?”年越眉目微动,他不记得自己跟眼前的人认识。
“嗯。”长者点头,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顾笙烟。
顾笙烟凝眉,貌似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你是谁?”她忍不住低低开了口。
长者还没出声,倒先哽咽了。低头踌躇了会,他猛地拉高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火焰刺青:“我是习靳尧,青焰堂的旧部。”
顾笙烟与年越对视一眼。
青焰堂的人!
车内,男人的眸色也沉了沉。
冒着莫大的风险,用这么激烈的方式逼停年越的车,青焰堂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
“巧了,没来国之前,也有青焰堂的人在我身边出现,我可不可以推测,习老逼停年越的车,为的也是见我一面呢?”顾笙烟红唇微启。
这么一说,习靳尧浑浊的眼立即就红了一圈:“不瞒顾小姐,之前去找你的人都是我派去的,原以为与你见面不过是水到渠成,却没想到千难万难,还让青焰堂的弟兄折了好几条命。最后无奈,只有我亲自出马。我也是几经周折才打探到今日你会坐年少的车,这才冒险莽撞行动。”
顾笙烟眉目锁紧:“说清楚点。”
习靳尧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凑近打开手机,将一张照片递到两人面前。
年越先接过手机,扫了一眼相片后,脸色僵冷,顾笙烟想看,却被年越阻止了。
那画面太刺目,他怕她受不了。
“哪来的?”年越厉声问道。
“南宫家的独子南宫慎云派人冲洗了好几百张,一个一个发给青焰堂的弟兄,并且声称谁还敢继续联系顾小姐,下场就如他们一样。”
顾笙烟忍不住了:“年越。”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她要看照片。
年越迟疑,想问问朱慕礼的意思,却被顾笙烟直接夺过了手机。
照片里,两个年轻人倒地不起,双手抱着脑袋,眼球突出,鲜红血丝清晰可见,模样痛苦凄惨。
“他们死了?”顾笙烟声音有点抖。
习靳尧点头:“只因为他们不顾南宫家的警告擅自找你,所以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年越皱眉,都这样了,青焰堂的人还敢继续找顾笙烟?
“南宫家为什么不让你们找我?”顾笙烟抿紧殷红的唇,“而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连命都不要也要与我一见,又是为何?”
习靳尧咽着口水,嗫嚅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顾小姐不介意,我们另找一处详谈。”
顾笙烟犹豫了,一方面她好奇自己与青焰堂的纠葛,另一方面年老又在宅子里等着自己,她知道年老不好约,若是耽误了,下次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我看这附近就有个茶馆。”黑色轿车车窗缓缓落下,朱慕礼好看的眉眼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们不如就在那儿长话短说。”
习靳尧没想到突然有人插话,禁不住周身打了个哆嗦。
年越眉间一凝,正要说什么,朱慕礼却对视上他的眼,年越立刻就吞了话。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里,他相信这个男人很有分寸。
“习老,请吧。”朱慕礼指指路边的茶社,对着习靳尧温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