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弦推门而入时,被脚下绊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一看地上的阻碍物,居然是徐婉!他大吃一惊,这直挺挺地躺着,莫不是个尸体吧?
“她喝醉了。”朱慕礼淡定地,“失恋的人都这样,你懂的。”
祝弦勉强扯唇笑笑附和。
为什么他懂的?他又没失恋过。
暗自不以为然了一番,祝弦又问道:“朱先生,您要我搬的重物呢?我先搬到车上吧。”
“好。”朱慕礼收起手机,指指地上的徐婉,“搬吧。”完,先一步往门口走。
祝弦直接傻眼了。
朱先生这意思是让他抱徐婉?
不是吧!他还没谈过恋爱呢,要是未来的女朋友知道他抱过别的女人,那就完蛋了!
“朱先生,朱先生,”祝弦三步两步挡住朱慕礼的去路,“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我抱徐婉的好。”
“你抱不动?”朱慕礼上下看了祝弦一眼。
“当然不是,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才要让你来啊。”朱慕礼不耐烦地打断,“不要废话了,走吧。”
祝弦苦着脸,将地上的女人打横抱起。
约莫是在冰冷的地上睡久了,一有个温暖的怀抱,徐婉下意识往祝弦胸前贴近了几分。
祝弦吓得差点把徐婉丢出去。
连走带跑地冲到车前,祝弦将徐婉心放到后座,这才缓了口气,侧身坐入驾驶室。
“你喝酒了?”副驾驶上的朱慕礼投来目光。
“没有啊。”祝弦莫名其妙地摇头。
“那行,开车,先送徐婉。”朱慕礼将目光收回,心里却奇怪,没喝酒脸怎么这么红?
祝弦一边开车一边心脏砰砰乱跳,想着待会儿到了徐婉家,指不定还得让他做体力活,全身就冒汗冒得厉害。
果然……
车子在徐婉家楼下停下后,朱慕礼不假思索地从徐婉包里翻出钥匙递给祝弦:“你把她送上去,招呼她睡下,我在车里等你。”
祝弦硬着头皮接过钥匙,将徐婉从车里抱出来。
“嘤咛”一声,徐婉的脑袋又结结实实贴在他胸口。
祝弦嗓子眼直冒烟。
拜托,姑奶奶,不要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记住,十五分钟内你必须下来。”关上车门前,朱慕礼如是嘱咐。
“一定!”
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十五秒就跑下来。
车窗外,祝弦匆忙的脚步渐行渐远。
朱慕礼侧过头,月光下,男子挺阔的背影让他的眸光有一刹那的涣散。
那个时候,他的第一段婚姻刚刚结束,她不顾他的低落,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还开了红酒,美其名曰,庆祝他重回单身。
然后,她就醉了,在车里睡得毫无防备。
他以为她真的醉得走不动路了,轻轻抱起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她唇角偷偷扬起的一抹笑。
都过去这么久,可他还记得怀抱里的重量。
他们一起穿过月下的庭院。
绣球花,开得正艳,缭缭雾气在周身萦绕。
那时她像个精灵一样调皮地在阳台上探出圆圆的脑袋,冲着楼下的他娇羞低喊:“慕礼。”
长发自她的胸口垂下,她的脸,红润得像带了初露的蔷薇花。
她:“我有东西要给你,很重要,一定要接住哦。”
要接住哦!
朱慕礼合合眼,摊开掌心,空落落,看不到曾经红簇簇的绣球花。
还是这样弄丢了啊。
他和她的缘份,如同干枯的花蕊,被秋风吹得干干净净。
“朱先生,朱先生?”
祝弦的声音将朱慕礼从思绪中拉回。
他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问:“徐婉送回去了?”
“是的。”祝弦着发动了车子。
朱慕礼点点头,目光探像窗外。
终是不忍,在那张神似的脸上看到半点伤心。
“祝弦,”他低沉地开了口,“明你打电话让徐婉回来上班吧。”
祝弦错愕:“朱先生,您什么?”
朱慕礼抿唇:“怎么?又怕自己的饭碗被抢了,这么没用?”
“没…没樱”祝弦赶紧否认,心里想着,徐婉顶多也就是继续买咖啡打杂,他才不会有压力。
“嗯。”朱慕礼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你手上工作量有点大,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等徐婉过来了,你把公关和内勤这部分事项交给她盯兑吧。”
祝弦心一紧,生生靠着定力忍住了踩刹车的冲动:“我知道了。”
“另外,你去查一查,是谁在背后些不三不四的闲话诋毁徐婉,一周内劝退了。”
祝弦连连点头,内心却一百个羡慕嫉妒恨。
朱先生对徐婉,真不是一般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