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越婚礼结束的第二天,顾笙烟踏上了回市的旅途。
从计程车上下来,她感觉背后似乎有谁正凝望着她,她环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想来是错觉,她在这里没有太多熟人,况且即使有人来送,也不会避而不见吧。
这么想着,她就拉着行李箱进了航站楼。
玲珑娇小的身子,渐渐汇入人流,成为一个小小的光点。
“朱先生……”驾驶座上的徐婉回头看了看依旧将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朱慕礼,犹豫着开了口。
“嗯?”朱慕礼明显地心不在焉。
“那个…办理行李托运什么的…可能还要耗点时间。”
言下之意,如果真的舍不得,可以进航站楼找她的。
朱慕礼抿抿唇:“嗯。”身体却并没有动。
徐婉郁闷了。
她看得出朱先生对顾小姐的在意,这一个星期她尝试过跟顾小姐联系,可拨打的电话都是助理代接的,磨到最后人家都走了,她还没能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想一想就好挫败,里面神奇的助理分分钟搞定女主的联系方式都是怎么做到的?
“走吧。”朱慕礼淡淡地说,目光收回的同时,脸上已是与平时的喜怒不形于色无异。
可徐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她老大此刻内心正难受着。
“朱先生,”徐婉慢吞吞扣上安全带,却没有发动车子,大眼睛转了转,她略有些八卦地问,“顾小姐是您什么人啊?”
朱慕礼没想到徐婉胆子大到问他这个,他本能地抬头甩给她一个眼刀。
徐婉缩缩脑袋,又不怕死地小声嘀咕:“其实,喜欢一个人,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啊。”
朱慕礼敛了眼眸,淡漠地敲敲椅背:“开车。”
“哦。”徐婉老老实实地踩了下油门,不过两秒,又松开了,“朱先生,我觉得您这样不行的。”她对着倒视镜皱眉。
朱慕礼眉心微蹙,刚合上的眼无奈又睁开。
徐婉今天的话可真是多。
见朱慕礼看着自己,徐婉壮了壮胆,说到:“其实我觉得吧,您不应该躲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顾小姐,您要是在意她,就要拿出实际行动啊,光这么看着,她又不知道。”
他不需要她知道,这几天零星的相处已让他明白,略微的接触于她而言都是打扰。
“您可以给她打电话啊,约她看电影啊,陪她吃饭逛街啊,”徐婉还在自顾自出着主意,“对了对了,也可以送花给她,女人都很喜欢花的,比如我,就很喜欢薰衣草,我常常想,有一天和我喜欢的人在普罗旺斯的花海……”徐婉说着说着,感觉车内气氛不对,定睛一看,朱慕礼正满脸不耐地看着她。
谁管她喜欢什么花,做什么浪漫的白日梦……
朱慕礼轻揉眉心。
徐婉也意识到自己说偏了,连忙绕回正题:“所以,朱先生,我的意思是像您这么长袖善舞,能言善辩的人光靠背后默默的注视来追女人真的太浪费您的天赋了……”
“我没打算追她。”朱慕礼冷冷打断。
早在他签下离婚协议时,他已决意要退出她的生活,是她的到来,让他灰败的感情世界又燃起零星的火苗,可终究,他也清楚,一切都不可能,他们的爱早在那段充满猜疑和伤害的日子里化为灰烬。
徐婉被朱慕礼说得愣住了。
没打算追?
没打算的话还这么殷勤,又是接又是送,还让她百无聊赖地逛了好几个下午,只为看似偶然地遇见她?
哎,这个男人真是太矛盾了。
“说实话,朱先生,我不信。”徐婉撇撇嘴。
朱慕礼微微合上略显沉重的眼皮,将徐婉充满好奇的目光阻隔上。
爱她,所以放手成全她想要离开他的那颗心。
哪怕再不舍,也要让她毫无负担,自由自在。
就在徐婉以为朱慕礼已经不再想多谈这件事,于是专心开始开车时,后座上,男人仿如叹息的声音却传到了耳边。
“徐婉,”他低低地说,“你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