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烟在回家坐月子的那一个月里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朱慕礼那么想生儿子了,说实话,她现在也好想生儿子。他说得没错,他对自己喜爱的女人搞不定,在后来长达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他几乎从来没搞定过小珍珠。
顾笙烟也深深体会到男人说话真的不能全信。他当时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只照顾她一个女人,如果生了女儿就直接丢给保姆,可自小珍珠出生后,他从来没有放过手且乐此不疲。
小珍珠出生二十天时,顾笙烟一觉醒来想喊朱慕礼给她倒点水,可一摸床铺,却是空的。她之前以为他上厕所去了,可卧室卫生间却一点灯光都没有。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她起身想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见朱慕礼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去哪了?”她嘟着嘴不满地问。
“看了一下小珍珠。”他爬回床上搂住顾笙烟,“我怕她晚上饿了。”
“不是有保姆吗?再说饿了她会哭的。”
“为什么要等她哭呢?那么小的孩子哭了多让人心疼。”
顾笙烟语结,半晌才吞吞口水说:“我渴了。”
“哦。”朱慕礼立刻起身给顾笙烟倒了杯温水。
顾笙烟喝完水后见朱慕礼迟迟不上床,又奇怪地问:“你还不睡吗?”
朱慕礼自言自语:“你说现在小珍珠渴不渴?”
顾笙烟无语。
“我去看看。”说着,男人又从房间走了出去。
小珍珠刚刚满月,保姆含泪辞职了。
她每晚被闹得神经衰弱,不是被小珍珠闹的,是被朱慕礼闹的。
一晚上被打扰四五次,是个人都会崩溃的。
在接连两个保姆都以同样的原因离开后,顾笙烟终于忍不住半夜反锁了门,藏起了钥匙,结果男人出不去了,这事总算解决。
小珍珠两岁多的时候,已经可以开口断断续续地说话,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
早上朱慕礼吃早餐,小珍珠玩他的勺子,玩着玩着,就用勺子舀一勺自己碗里的米粥往他嘴里塞,结果,米粥一半糊在他脸上,一半滴在他昂贵的手工西装上,一早上整理好的形象就这么毁了。
“小珍珠!”顾笙烟要崩溃。
“没事。我去换衣服。”朱慕礼一点儿也不恼,起身上楼,表情愉悦。
他女儿都知道喂他吃饭了,多么孝顺。
临到要出门了,小珍珠胖胖的手指勾住朱慕礼的袖子。
“嗯?”朱慕礼低头,目光和蔼。
“鸡蛋。”小珍珠圆溜溜的眼睛泛着亮晶晶的光芒。
“要吃鸡蛋?”
小珍珠点头。
“阿姨,麻烦您给小珍珠煮个鸡蛋。”
阿姨麻溜地起身,可还没走到厨房,小珍珠就扣紧了朱慕礼的袖子:“爸爸…鸡蛋……”
顾笙烟秒懂女儿这是什么意思,瞪圆了眼睛凶道:“别胡闹,爸爸要上班了。”
小珍珠眼睛立刻蓄满了泪,瘪着小嘴重复:“爸爸…鸡蛋……”
“你是要吃我煮的鸡蛋吗?”朱慕礼抽了面巾帮小珍珠擦掉眼泪,“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朱慕礼,现在八点半了!”顾笙烟提醒。
“煮个鸡蛋多大一会儿。”朱慕礼毫不在意,西装一脱就走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鸡蛋端到了桌子上。
“吃吧。”朱慕礼摸摸女儿的脑袋,正要穿外套,小珍珠又拉住了他的手:“爸爸,喂。”
“好。”朱慕礼耐心坐下,伸手拿过了勺子。
看着毫无下限的朱慕礼,顾笙烟炸毛:“要迟到了,今天要开联泰的高层会议!”
“嗯,你先去吧,我喂完吃的就赶过去。”朱慕礼头也没回,小心翼翼吹散鸡蛋的热气。
“你不是说开车载我吗?”顾笙烟怒火蹭蹭直冒。
朱慕礼想了想,觉得老婆也很重要,便不走心地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顾笙烟觉得头冒三根黑线已经忍到边缘了。
她抿抿唇,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扬起无比灿烂母爱满满的笑容走到餐桌前:“妈妈来喂你吧。”说着她从朱慕礼手中接过碗。
小珍珠愣了一下,拼命摇起脑袋跟朱慕礼求救。
顾笙烟略俯了下身子,把小珍珠圆圆的脑袋遮了个结实,以至于身后的朱慕礼根本接收不到小珍珠的求救讯号。
“你先下去把车子开出来等我吧。”顾笙烟头也不回地跟朱慕礼说,“我一会儿就下来。”
“嗯,也行。”朱慕礼边说边拿了车钥匙,冲着根本就看不见自己的小珍珠说:“宝贝,再见。”
随着门“咔哒”一声被带上,顾笙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画了可爱兔子图案的婴儿碗被无情放到小珍珠的餐椅跟前,顾笙烟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吃。”
小珍珠瘪着嘴,豆大的泪珠就要往外滚。
“你这招对我没用,你吃不吃?不吃我把碗收走了。”
“倏”一下,还没到腮边的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小珍珠抱起面前的碗,拿起勺子大口大口没一会儿吃得干干净净。
“不错!”顾笙烟竖起大拇指,然后冲小珍珠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嘱咐保姆说,“记得喂她点水。”
小珍珠待顾笙烟出门就拼命擦脸。
妈妈的吻,真的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