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好奇这件事的其中曲折而已,想弄明白了再说,自己也没昭华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素衣抬头,正对上昭华那比春风还柔和的眼神,被屋外的红霞映射,他本白皙刚毅的面孔,添上几分粉色。
看着叫人想上去咬一口,素衣不由的看痴了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一幕冲击的一片空白,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素……?都看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就被我的美色迷住?色相乃诱人心神的假象,阿素以后可莫要在他人面前露出这副,憨傻的表情。”
昭华的声音如同密林中一道小溪涓涓流水的清响,令人神往。
许久后,素衣才从这样的情景中醒过神来,“昭华!!!”
温怒的声音响起,“你这般自恋就算了,你竟然敢对我使媚术,诱我心神。”
素衣将自己的手指捏的咔嚓响,一张小脸上面,布着一抹红晕,拧巴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看着昭华。
“对我心思纯净的人,媚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你看凤怜笙不就没事,为何独独你被诱了心神呢?”
昭华轻飘飘的抬手,握住素衣狠狠挥来的拳头,卸去了力道。
素衣见打也打不过他,嘴上毫不留情,“昭华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自信,只能靠媚术来吸引女孩子的注意了?”
“阿素怎么能算是女子?”
“……”
凤怜笙看着他们这般打情骂俏,心都低沉了许多。
她与卿晨当年也是这般羡煞旁人的。
“你们两个在我面前这样,真的好吗?”凤怜笙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被凤怜笙撵出了院子,素衣执意要去凌栖阁看看,说昭华不告诉她那里有什么异样,就自己去找。
结果转的满头大汗,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你不告诉我,我也一定能找到。”素衣哏哏。
跟在她后面的昭华无奈浅笑,“去顾卿晨的内阁看看吧。”
两人隐着身影,看到顾卿晨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神色颓废。
一道深深浅浅的烟丝,弯弯绕绕的围在他的身边,然后被他吸入体内。
而他好似并没有察觉一般。
“那是什么?”素衣顺着烟丝走到床榻旁,正是那根特别的红烛散发出来的。
“这莫非是?”素衣愕然。
“正是,这人鱼烛一直在这为他滋养着魂魄。”
“可人鱼烛,不是水界的贵重之物吗?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昭华眉间微隆,“人鱼烛是用人鱼脂所制,每一根人鱼烛就是一条人鱼的性命。”
“可人鱼作为水族的王者,本就不易捕杀,这根烛子出现在这里,的确有些说不通。”昭华思索道。
“会不会是凤怜笙放在这里的。”素衣问道。
“不会,她可没有捕杀人鱼的本事。”
“那顾卿晨怎么了,为什么会需要人鱼烛吊着命,而他好像还不自知一样。”素衣打量着还在一杯杯往嘴里灌酒的人。
“他的魂魄虚浮,若不是有这人鱼烛,他可能早就毙命了,应该是遇到过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
“接下来怎么办,这事情完全没有头绪啊。”素衣很苦恼。
“阿素既然那么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查查不就知道了。”
“怎么查?”
昭华看着还在独自饮酒的顾卿晨,“自然是从他身上查起。”
两人在管家的热情招待中,入住了顾府。
第二日,见顾卿晨提着一个食盒,遣去了跟着他的下人独自出府了。
堂堂一个家主,一般出门都是要下人随侍的,如今一个人出门,应该是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素衣和昭华递了个眼神跟了上去,顾卿晨越走越没有人烟,直到在一片墓园前停下了脚步。
“看来是祭奠他的温家好友的。”
“既然来了,过去看看吧,”昭华温声说道。
顾卿晨在一座新坟旁边席地而坐,从食盒中拿出两碟小菜,和一壶清酒来。
斟上一杯放在坟前,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温兄,是我害了你!”顾卿晨声音哽咽。
素衣眉间微挑,莫非一直查不明死因的温景,他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是你信错了人,我也信错了人,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温兄,我会替你报仇,不会让她好过的,只是温兄,你要是在地下见到了鱼安,你告诉她,我不怪她。”
“希望她能好好的,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他们听管家说过,顾家的大夫人,名字叫做鱼安。
“她虽然任性,性格也很暴躁,但也是爱极了我,是我没有护好她,才让她心中不安,做下了那样冲动的事情。”
“我不怪她,她虽说做的不对,但到最后,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凤怜笙也活的好好的,她却自己丢了性命,也算是受了惩罚了。”
“还有……”顾卿晨顿了顿,直接拎着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怜笙的孩子没了。”
“前几日大夫照例为她把脉,却发现她的孩子没了,她惊愕过后,也是一脸的怒气。”
“可是我却不知道她孩子是怎么没的,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大夫都说,脉相太怪异,没有滑胎的痕迹,要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为怜笙安胎,他都不敢相信她曾有过身孕。”
“怜笙有身孕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不曾告诉过别人,我也不好声张,只得自己慢慢的查探。”
“温兄!”顾卿晨眼角似有泪水滑落,“怜笙她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一样,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顾卿晨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依偎在温景的墓碑旁低声抽泣。
嘴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好似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如今只能在故人的坟前说上一说。
素衣嘴里嚼着一根细草叶,脸上的表情拧成一团。
“我真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夫人有孕这样的喜事,以前不告诉自家的大夫人,不告诉自己府上的人小心伺候着,偏偏只告诉温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