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怀疑，大夫人和二夫人是意外，他和温景才是真爱。”

素衣看着那个哭的伤心极了的人，都差点被他给带偏了。

“他大概是猜到了温景是谁杀的，只是还不敢去相信，才会这般痛苦。”昭华揪下素衣嘴里的草叶，真是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是谁？”素衣连忙追问。

“反正不是大夫人。”昭华神秘的说到。

“废话，温景死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失踪两天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是她。”素衣不屑。

“这事情左右不过是他们四个人的恩怨。”

昭华就这么一说，被素衣给认真听了，“你的意思是说，是凤怜笙杀了温景？”

“可他们几个也都算是好友，凤怜笙与温景之间不应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怨吧。”

昭华看着素衣那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样子，“要是我们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不会站在墓园里偷听人说话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的植物顽强的生长，时不时还有鸟鸣响起来。

素衣拘来一只羽毛华丽的鸟儿，留在手上逗乐。

这只小鸟头顶有长着一根流光溢彩的翎羽，在阳光下闪着彩光，很是晃眼。

素衣原本戳着小鸟身体的手指，慢慢向那根翎羽移去。

“阿素！不可！”一直注意着她的昭华开口。

许是她眼睛盯着那根翎羽闪着亮光的样子，就让昭华看穿了她想做什么，“你要是拔了那根翎羽，它就活不久了。”

“不就一只鸟而已嘛！”素衣手指停顿了一下，还是很不情愿的收回了手。

“一只鸟也是生命，不可滥杀无辜。”

这次素衣难得的听话将小鸟给放了，没有顶嘴。

“昭华。”素衣终于安静了一会，用她从未有过平静柔和的声音问道，“千年前，我屠杀六界之后，为什么我还能活下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许诺给了他们什么，他们才肯饶我性命的？”素衣补充道。

“我是这天地共主，是至高无上的神，是上尊，想救一个人的性命，又有何难？”

这一刻，素衣仿佛又看到了昭华曾经在三清天昭云殿里，受六界朝拜时，那种高高在上，威严的样子。

但她又不傻，她知道，不管昭华说的多么轻松，哪怕他是这六界共主，想要救自己这个六界大敌，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的。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你又怎么会成了一个小小的冥王，整日呆在那阴冷的地方？”

“不过是怕你熬不过这神罚，陪着你罢了。”昭华说的一如既往的轻松。

“那魔障呢，让六界头疼了那么久，毫无办法的魔障，你是怎么封印的？要是那么好对付的话，又怎么会拖那么久，才去封印？”

“封印魔障，确实是废了不少力气，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昭华给阿素一个安慰的笑容。

“你真的拿自己的元神，去封印魔障了对吗？你知道，你的元神又经得住封印多久的消耗，早晚有一天你元神耗尽，油尽灯枯，那魔障还是会出来祸害六界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给搭进去。”

素衣原本好不容易平静的语气，又激动了起来，昭华这样做就是在送死，她如何不气。

“阿素！……”昭华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看着素衣温怒的小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只要你活着！”

只要你能活着，其他的又都算什么？

“我果然猜的没错，你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以自己元神为祭，封印魔障，以此来与六界谈判放过我，就算你不让秉文告诉我，我也都知道。”

“只是昭华，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当年那样对我狠心，又为什么愿意为我做这么多。”

素衣低着脑袋，身上从上到下的弥漫着委屈。

为当初昭华把她赶出三清天委屈，为当年从受众生尊重到六界唾骂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连累昭华也走到了这个地步。

如今昭华对她这样宠爱，让她这些年的绝望和不甘，全都化成了不堪一击的柔弱。

“阿素！”昭华牵着素衣的手继续向前走。

以前在三清天的时候，昭华常常这样牵着她的手到处走走。

遇到的仙人们也就见怪不怪，只觉得是上尊活了这么多年了，一个人太过孤寂，就寻了这么一个精致可爱的女娃娃，养在身边逗乐。

他们没想到的，正是这个小娃娃，让如石头般活着的昭华，情动了。

“世人都说做了神仙就可以长生不老，可是六界自成规则，没有谁是可以长生不死的，只是凡人生命太过短暂，神仙的寿命就显得格外悠长了。”

“你可知道神仙能活多久？”昭华转头看着温顺的走在自己身边的素衣。

“仙可活十万岁，神可活百万岁。”素衣回答。

昭华点头，“等他们的寿数到了，就会应劫，如同凡人身死一般，就此灯灭，就算转世投胎，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那你可知道我活了多久了？”昭华又问。

“不知道，他们都说，天地初开时，你就存在了，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古神。”

“我活了两千多万年了，阿素！”昭华轻轻唤着素衣，“你可知道两千多万年，可以发生多少事情，六界更替，天族的那群仙人，传宗接代身死，如此循环多少回了，却独独我依旧好好的活着。”

“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素衣再次摇头！

“因为我将命献给了天地，我为守护天地无恙而存在，护佑四海八荒太平，便可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寿。”

“这也意味着，我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能有私欲，只得与这天地一同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无波无澜的度日。”

素衣心中微痛，两千多万年的孤寂，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所以你把我赶出三清天是因为……”

昭华紧了紧手中的柔软，“因为我有了私欲，我动了情，我不想再只是为守护天地活着，我还想为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