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镖不愧为神兵利器,啸声划过,一个剑手当即栽倒,而此人正是剑手之中的核心。
核心缺位,余下数人立刻慌乱起来,纷纷持剑往外抢,而这一抢自然就乱了章法。
等的就是这一刻,众人一齐爆发,顷刻间便把几个剑手分隔开来。
没有了互相支撑,便是困兽之斗,不多时便悉数毙于密林之中。
看着刚刚登上山坡而又匆匆退去的黑衣人,冯正星长长的舒了口气。
查看四周,山坡两侧竟堆有大量的柴草和引火之物。好歹毒,一旦大火封路,那些家眷势必在劫难逃,而他们这些护卫之人还能独自逃生吗?
看到此处,他由衷的感激那送信之人。
昨日入夜,冯正星便查看了青石口附近的地形,然后与其他三人分别埋伏在宅院外、山口和城郊处。那些人设好圈套,一定会派人监视,如果监视之人把消息传出,这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从众人集中开始,共有三个暗哨被他们毙于路上,而山上的伏兵却一无所知。
时近中午,佟威等终于追上了众家眷,好在有惊无险,大家终于放下心来。
一路疾行,这日终于到了大山之前,前面便是江州兵营,郑胥和早已招呼在先,自然无须再送了。
……
庐江之行必有麻烦,这事本在预料之中,但如此凶险却令柳儒雅始料未及。他问冯正星:“此事系何方所为?”
冯正星道:“是威武堂无疑,之前我与樊宁遭伏时便见过这种剑法,是秦岭双鹰的属下。”
“好险!若非……那报讯之人可看出是什么来路?他言及‘后会有期’是否会有深意?”
“此事或与‘乞字军’有关,‘投桃报李’岂非明示?后会有期吗,自然是想做朋友。”
“那人竟有如此功力,果真如此,那乞字军岂非神通更大!”报讯人的诡异功夫显然引起了柳儒雅极大的兴致
“是的,那报讯之人的身法更如鬼魅,只一个纵越便没了踪迹。”
柳儒雅连连点头:“日后还须多加留意,看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朋友。”
“只是这威武堂又如何得知消息?”柳儒雅自言自语道。
“我也在想,或许岭南帮的家眷过多,又是多方汇聚,被察觉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时日也不短了。”话虽如此,但冯正星自己也颇多疑虑,他又记起了岭南帮营地中那个暗器高手,这蹊跷会出在岭南帮吗?
“有这种可能,或许我们见到乞字军的人就都明白了。”柳儒雅显然亦顾虑重重。
提到乞字军,冯正星又是一震,是啊,乞字军又是怎么探知的呢?
……
家眷一行遇险,且累及到歃血盟,这令郑胥和大为光火。设伏之人策划如此周密,显然事先便得到了消息,而这消息又是怎么泄漏的呢?如若是内部人所为,这却是心腹之患。
正在郑胥和为庐江遇险大费脑筋的时候,帮内又出事了。
天交戊时,杨午怒气匆匆的来到郑胥和房中。
“猛虎堂刚入帮的四个人不辞而别,还打伤了巡夜的兄弟!”杨午愤愤道。
“会有这种事?都是谁?”
“新近入帮的‘淮西四虎’余虎和张进恒兄弟。”
郑胥和正心烦意乱,闻言便双眉一抖,探手抓起宝剑,一边往外走一边咬牙道:“败类,还能上天不成!”
郑胥和与杨午带着四个兄弟追出了山庄隘口。
此时,天已黑透,对面的林地如墨染一般,那几人早已踪迹皆无。
“已有两位兄弟跟在后面……”杨午正说着话,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哨音。
“追!”郑胥和率先追了下去。
远处的哨音再一次传来,几个人终于辨清了方位。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两条黑影,那是追踪的两位兄弟。众人脚上加力,又两盏茶的时候终于追上了那两人。
“他们就在前面!”一位兄弟气喘吁吁道。
郑胥和望向杨午,做了个包抄的手势,便带着两个兄弟向右侧冲去。
杨午带着余下四人从左侧追赶,一边疾行一边留意着林内的动静。
又追出数里,一人指着前面低声道:“在那里。”
果然,隐隐的脚步声中,四条黑影正向前面穿行着。
“站住!”已堪堪追到近前的杨午高声断喝。他高声喊喝是为了震慑那四人,也是为给右侧的郑胥和报讯。
那四人早已跑得疲惫,闻听一声断喝,自知难以脱身,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诸位,你们来投就是兄弟,如有慢待也可理论,何以不辞而别?”
那四人稍稍喘定,其中一人拱手道:“人各有志,在下兄弟确有苦衷,还望杨长老多多担待”正是四虎之一的余虎。
“岭南帮绝不强留任何兄弟,你等有苦衷何不当面讲清?不辞而别也无可厚非,却为何又伤我帮中兄弟?”杨午恨恨道。
余虎一时语塞,直把眼神偷偷的瞥向侧面。
杨午暗中诧异,这人眼神飘忽,似乎在盼着什么,难道还有所仗恃?
就在杨午略一分神时,余虎突然一刀戳了过来,近在咫尺,这一刀显得极为很辣、迅快。
余虎突然发难,也的确令杨午措手不及,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危情之下侧身急闪,那刀疾戳在杨午衣衫之上,“嚓”的一下,衣衫一侧被穿了个洞。
杨午怒极,避开单刀便扑向余虎,哪知,那余虎一招不中便转身狂奔,眨眼间已是数丈开外。
“鼠辈,还跑了你不成!”杨午等人纵身急追。
正疾奔时,杨午突觉眼前一花,一条黑影突兀间横在了前面。
“果然有诈!”杨午猛地刹住身形,愕然的看向那黑影。
夜色下,那人一身青衣,头覆面罩,显得诡异之极。
“什么人……”杨午喝到。却不料那人竟骤然出手,当胸一拳迎面击来。
杨午心头火起,单掌横击对方手腕,另一掌顺势递出。
掌臂交击,杨午便觉触及金石一般,另一只手掌也被大力挡回。
杨午身经百战,功夫也绝不在一般高手之下,哪知这一交手竟让他大吃一惊,这人是谁?这功夫怎么如此彪悍!
那人似乎不愿纠缠,一招迫退杨午,便旋身而起,大鸟般投入黑暗之中,一瞬便没了踪影。
林地上,杨午等人目瞪口呆,不知是追还是留,直到不远处传来兵器相交之声。
“不好!是郑帮主。”几个人急急奔向声音传来之处。
赶到近前,郑胥和面色颓丧,和另外两个兄弟正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用说,一定是遇上了刚才那位神秘的高手。
郑胥和似乎仍在纳闷,口中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人,便如鬼魅一般?”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谁也没有心情说话。
正行间,迎面又来了几个人,当先之人正是副帮主高维贤。
“追到了吗?”高维贤担心地问。
“回去再说吧。”郑胥和心绪不宁的答道。
看着一身青衣的高维贤,杨午欲言又止。他从心里讨厌这个人,虽说他们同是当年的长老,但此人一向高深莫测,遇事总是存私,是以两人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
回到山庄,杨午怎么也想不通,今夜之事处处透着玄机,究竟是谁在这里作怪。辗转反侧一番,他又来到了郑胥和的房中。
郑胥和也正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
“你与那人交手了?”杨午探询的目光看着郑胥和。
郑胥和点点头,一脸的黯然:“那人只用短剑格挡,我手中的剑便几欲撒手,真是邪门。”
“可想到这是哪路高手?”
郑胥和摇摇头:“闻所未闻,江湖中的精英也大都会过,却从未听闻有这等硬手,即便是岳麓四象也断不会如此。”
“可这人却未下狠手,难道只是为了救人?”
“这正是不明之处,而且,余虎等人明明可以磊落的离开,却为何出此下策?”郑胥和显然顾虑得更多一些。
“是啊,会有什么蹊跷呢?”
郑胥和踌躇半晌,满面忧虑道:“家眷在庐江遇袭之事也颇有异处,威武堂摸得也太准了,似乎早有准备。”
“你是说我们这里……”杨午惊愕地看着郑胥和。
“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我都须多留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