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四章 瞒天过海(1 / 1)跋涉者A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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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的住户大多是平民,这里的街道较城南和城东要窄得多,巷子更是歪歪扭扭杂乱不堪。王耿说的地方就在这里。

白日武震已打探了大概,居于巷子中间的一户民宅颇有疑点。这家原本只有一个后生,可最近却住进了两个陌生男人,未见他们有何生计,却曾见深夜有人往来。邻居有人问起,那后生也是讳莫如深,只说是远房的亲戚。

在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老邻旧居,彼此相熟,家里来了生人自然瞒不过邻人,就是这里了。

不过,冯正星心里也有些疑惑,迹象如此明显,这似乎不符合李怀一贯的做派。但转念一想,歃血盟都是外来之人,自然无熟人可问,一时又如何能探明所以,李怀这厮一定是欺负外乡人水土不服。

夜已经很深了,空中的月牙悬吊在了中天,所有人家都熄了灯,整个巷子和宅院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静夜中,一个宅院的院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四下打量一番,随即加快脚步,只一瞬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那黑影足足穿行了一个多时辰,前面来到一个村落。那人十分警觉,未及村口便潜入路边的树丛,无声无息地隐匿起来。观望多时,见并无异动,那人起身走进了附近的一个大院。

这个院子有二十丈宽窄,院中前后有三座房舍,看情形是个富足的农户。

那黑影进了院子,却没见有灯光亮起,静静的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惊扰。

“那里原本住着一户陈姓人家,是村中的大户,据说在城中也有生意。两年前那家的儿媳在房内上吊自尽,家里人忌讳便搬去了城中。传闻那院中屡有鬼嚎之声,村人无不闻之丧胆,这类鬼屋那还有人敢住,时有买家听此风声也都望而却步,此后这院子便空置在那里。”

牛坤说的绘声绘色,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牛坤接道:“这些人是两个月前住进去的,说是准备来年在附近购置田地,已有人在与他们商谈。”

“村里人对他们印象如何?”田允插了一句。

“没了渗人的鬼嚎之声,那些村民自然盼着他们就留在那里。”

“不过听村里人说,这伙人根本就不像种田的,十几个大男人整日窝在院中无所事事,倒是酒肉来得勤,不时从城中购回,寻常农家如何舍得?”

“就是他们了!”柳儒雅狠狠地咬了咬牙。

……

柳儒雅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把这些孽障一网打尽。他把盯在各个城门的人都招了回来,足足二十余人,有田允、冯正星兄弟、林颉、刘睿真等好手,他觉得此事总算看到了尽头。

又是夜深时分,二十余人分四拨直奔城北。

那宅院仍在寂静之中。

四拨人从四个方位潜进了大院,只片刻便封住了所有的门窗。

冯正星注意到,后院有大片垫起的黄土,这应该是从地下挖出来的,他心里一紧,急忙冲向前院。

“嘭”!正门被冯正武一脚踢开,几个人瞬间冲入房内,柳儒雅则率众紧紧盯住了窗口。

房内亮起了火光。

柳儒雅一怔,与刚至近前的冯正星疾步跨入房舍,火光下,一个被掀开的洞口赫然摆在眼前。

“这是弄的什么玄虚?”冯正武仍怔怔地盯着黑乎乎的洞口。

“金蝉脱壳!”柳儒雅终于想明白了。

匆匆分派人手,一行人分作三路,忙不迭地疾追而去。

田允领着最后一路人马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

“真是可恶!”柳儒雅重重地跺着脚。

“他们当真都撤了吗?”武震问。

“我看不见得,多半是李怀的家人,果真是李怀哪还用这般折腾?”

冯正星说的在理,柳儒雅又沉思起来。

沉吟良久,柳儒雅抬起头,凝重道:“正星说得有理,李怀自视甚高,此时已无后顾之忧,一定会与我等一较长短,有这样的对手,大家须慎之又慎。”

……

李怀的妙计又一次灵验,任仲信心更足了。此时他正赶往江州,他相信尊主,这次赢的一定还是他们。

能把歃血盟一众耍得团团转,李怀开心得像发了大财。他知道,只要柳儒雅这些人还在他就永远没有安生的日子,必须赶尽杀绝。虽然费些周折,但毕竟送走了家人,现在他已完全放开了手脚。

若论武力,他自知难敌对手,但这么多年他又何曾单单以武力立足。他不是白冠,更不是青龙堂,其实他从心里鄙视这些人,若不是利益相关,他还真的不屑与之为伍。

此刻,他正掂量着自己的筹划,一双眼睛射出阴冷的凶光。

……

歃血盟与李怀斗得难分难解,而任仲口中的郑胥和却一直没有音讯。郑帮主真的回来了吗?现在自然是全无定论,那任仲蓄意蒙骗,他说的话又岂能是真的。柳儒雅心中叹息,看来郑胥和已是凶多吉少,岭南帮此番算是彻底完了

他问田允:“有郑帮主的消息吗?”

“没有,应该是那任仲捏造的,否则不会连一点音讯都没有。牛坤去鄱阳也是为了此事,却没有任何消息。”

“郑帮主在武昌和江州可有落脚的地方?”

“他是一帮之主,与各方都有交往,隐居起来并不困难。我想就算是他真的回来了,也一样是心灰意冷,不愿再置身其中了。”

“这也难怪,毕竟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况且,如今形单影只,不甘心又能如何?”一句话透着沧桑和无奈,人在天地间,有时的确是情非得已。

……

李怀又没了消息,便如一去不返一般。

到了王家,只有一个家人独守,王耿兄弟也不见了。

冯正星来此并不是兴师问罪,凭他们这类人也确实有些不配。他想找王恒,这后生一见就不是那种阴损狡诈之辈,侥幸的话还真能探得些什么。

看来,王耿和李怀果真做成了一路,不过,这也应该是李怀胁迫所致。

遍寻无果,冯正星多少有些泄气,如若李怀果真就此浪迹天涯,再找起来便是大海捞针。

李怀还会在武昌吗?他有些动摇了。

牛家老宅中,冯正星正紧紧盯着眼前的序列图案。

甲子旬-戌亥为孤-辰巳为虚;

甲戌旬-申酉为孤-寅卯为虚;

甲申旬-午未为孤-子丑为虚;

甲午旬-辰巳为孤-戌亥为虚;

……。

他正在用“孤虚之术”一占方位。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师父说过,此术渊源古老,相传乃九天玄女所授,风后著成。

此术须配以天干、地支推演,导出孤虚之位。

冯正星所持更是特别,“周易之法”与“孤虚之术”相较,以求得对应的异象。

堂屋内,柳儒雅和田允等人也在纳合着各方的消息。

林颉很干脆:“李怀经常出现的地界只有武昌、江州和历阳。如今文白青已死,他去历阳的可能微乎其微,而武昌已然风声鹤唳,他去江州的可能性最大。”

“不然,李怀费尽心机送走家人,难道他就不担心?我怀疑他与家人一同走了,最起码也要送一程。”田允的话同样不无道理。

“盟主曾说过,这个李怀眼高于顶,眼下又没了无后顾之忧,在他的地界连遭败绩,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我觉得还是不能擅离武昌,或许他正等着这个机会。”田允还是坚持认为李怀要走。

柳儒雅一直没做声,二人所言均有可能,毕竟那李怀不能以寻常之人的思维去揣度,他在想,此人是否仍在设计着什么狡计,果真如此,那真得谨慎处之。

田允和林颉争得正紧,冯正星和武震进了堂屋。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冯正星颇有些踌躇。他矜持道:“原本我对此术并无兴致,只是,师父相传,便姑且习之,今日拿来却不能用以裁定乾坤,毕竟来自玄奇,只做参照便好。”

柳儒雅也正等着,于是便催促道:“说来听听,最起码也可做以对照。”

“武昌东南四百五十里,偏北,左近有奇峰,似有凶象!”

“是江州!”数人异口同声。

“何为凶象?是否为不祥之兆?”柳儒雅惊问。

“亦凶亦吉,兼而有之,莫问因果,徒乱方寸!”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柳儒雅却道:“上无遗算,甘于天择!”

……

“他们都走了?”

“都走了。”孙继煌巴望着李怀,心里想着,总算结束了!

李怀笑了,揶挪道:“总算可以轻松快活了,是么?”

什么都瞒不过这位尊主,孙继煌下意识地一颤,急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是……”

李怀摆摆手,神色和蔼,道:“人之常情,并无过错,我又何尝不想安稳些。”

稍停,又道:“再跨一道坎,之后便是天马行空,你我兄弟尚有无尽的富贵。”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我们也该走了。”

“富贵?能保得性命就已经是烧了高香!”孙继煌默默地在心里念着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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