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又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虽是一息而灭。但因数量极多,又有天灯加持,天空是明亮亮的。
家家户户早早吃过了年夜饭,牵着自家孩子,带上红包,上好友亲戚家拜年。
街上也也摆上来各式各样的新式玩意,小孩拿到压岁钱,终于可以买下心仪已久的玩具和点心了。
有机敏雅致的人,也许会去猜一下灯谜,用学识见解赢来不值钱的天灯,放到天上,承载的是他们期许或梦想。
热闹很好,可他妈的挤死人就不行了。
柳枫一吃完饭就被白嗣墨和筱衣两人拉走了,说是要带他见识见识临汾的新年气氛。
阿新吃过饭就不见人影。
去上茅房的苏易,也被他们给无情的抛下了。柳曦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柳枫的,但筱衣两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带好小枫,加上他不喜人多,便也没去。
上街三人组,现在个个被挤得直翻白眼,有种想吐的感觉。
筱衣两只手紧紧牵着白嗣墨和柳枫,鼎沸的人声和爆开的烟火声,都让他她不得不扯嗓子喊道:“你们两个牵紧我,等邀神礼过后,人就会少了。”
白嗣墨自小长在临汾,邀神礼再熟悉不过,就是搞一些民俗活动,无一不是震耳欲聋的就是了,说是神仙听到他们的邀请,就会下凡来同人们一起过新年。
等过了这礼,便各自游玩了,那才是真真可以体会的过年的快乐。
但在这邀神队伍的,是真的难受的不行,就该晚些出来才好。
柳枫没听过邀神礼,但他最是听筱衣的话,被筱衣牵着在人流中前进。
地上或是花楼看台有多热闹,结着一层冰的屋顶就有多冷清。
所有人被新年的气氛围绕着,都在狂欢,都在起舞。谁也没注意到,那个站在屋顶上紫色衣袍的男子。
男子背对人山,面对青山,世间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就连璀璨的烟花也不能把这人照亮一分一毫。
“阁主。”阿新张着双臂,脚尖用力,才堪堪在屋顶站住。
张舒转身,他动作总是慢条斯理的,给人他抛下了全世界的错觉。
在阿新的眼中,此刻的张舒是带着世界繁华归来。爆竹失去了震音,烟花是去了色彩,这个他当成神一样的男人,是他的阁主。
他对着漫天艳红起誓,他将一辈子追随这个深沉而又孤独的人,永不背叛。
“如何了?”张舒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
“阁主,我不明白。”阿新一眨不眨的盯着张舒的眼,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在一摊死水前,他毫无收获。
张舒也正视着阿新,他同样不懂,这样一个小孩,为什么总是试图了解他;这样的一个小孩,好像可以影响他的心绪,拨动他的心炫了。他说不出这种感觉,有烦躁,不安,厌恶。这都很正常,但隐藏的极深的喜悦却不是他所需要的。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好便可。”
阿新也知道要了解这个人,或许不该着急,就冲他对自己不同于别人这一点,阿新认为他还是有胜算的。
也许……不,是绝对,有一天,阿新会成为张舒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阁主,你看,今天好热闹。”阿新试着慢慢走向张舒,“阁主,你平时是怎么过年的呀?”
张舒一顺间的失神,阿新看在眼里,道:“没关系阁主,以后的每个新年,都有阿新陪你过。”
“阁主,街上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呢,我们一起去看看。”也许阿新有些激动,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
他双手还在空中乱摆,脚步虚空,嘴里,“啊啊啊啊……”,心里想着自己是哪个部位先着地。
“别嚎了。”张舒面无表情地抓住阿新的一只手,就算着样,他还能稳而不动。
阿新斜眼看身后,心里暗暗庆幸着,‘啧啧,这摔下去该有多疼,还好有阁主。’
“去吗?阁主?”阿新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同阿新脸上的笑容一起。
烟花之美转瞬即逝,阿新无有杂质的笑却是在张舒心中留下永恒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