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福泽殿不是尚某一人说了算,我先引你去见大医官。”尚医官说道。
“大医官?此人比您还要厉害?”南风开着玩笑。
“南风姑娘慎言,这大医官乃在御前行走,毕竟是皇医,身份尊贵,定要敬之为上。你年纪轻,又没有背景,切莫妄言!”尚医官在这王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头脑时刻都是保持清醒状态。
“这大医官怎么称呼?他若是问我?我怎么说?”
南风平日里最怕与领导打交道,这时候肯定不能乱说话,不然就是害了尚医官。
“这样吧,本官祖籍云州,你就说你是云州人氏,到时候随机应变吧,想必他也不会太为难你。”尚医官安慰道。
“是。”
大医官殿前。
“大医官,尚医官来了。”一名宫人鞠着身子,岸几前一华服男子正欲提笔书信。
“今日刮的什么风?竟倒想起我来?”梁医官对着宫人自言自语,然后整理衣衫,起身前往殿前。
“玉山兄繁忙,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尚医官回头使了一下眼色,南风立即上前:“小女子南风,见过大医官。”
“哦?”梁医官挑了挑眉毛,挥一挥手:“这福泽殿里没这么多规矩,今年多大?”
“回大医官,南风今年十七。”
南风不敢抬头,头脑一片空白,全凭临场发挥。
“嗯,反正人都来了,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以后行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多像前辈们讨教,别到时候丢了尚医官的脸面…”
梁医官说了一大堆,到了后头南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连连点头答应。
这个梁医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南风怎么看都不顺眼。
到了最后,梁医官对着尚医官道:“子谏啊,今日无事,晚上你来府中吧,反正也就这殿中几位,咱们小聚一番,如何?”
“只怕是又要叨扰嫂嫂了…”尚医官推辞着。
“你们许久未去家中走动,你嫂嫂整日埋怨,说家里连个喘气的都没有,府中家丁个个人心惶惶,生怕她又拿谁出气啊!”
“我看,让家丁心慌慌的是你吧!”南风心里说着。
反正是一些场面话,偷偷瞄了一下梁医官,见梁医官正盯着自己,南风立马低下了头。
从御德堂出来后,南风迫不及待的吐槽:“尚医官,梁医官是什么来头?”
“不瞒你说,自苏大医官辞官隐归田园后,这梁医官不知为何就被提拔了上来,不过,这些话你听听便罢了,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宁得罪君子,莫要招惹小人啊!”
想这尚医官必是吃过这梁医官的亏,不然怎会无端说给南风听。
“尚医官,这话以后莫要在宫里说,隔墙有耳呀!”南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提醒他。
“南风姑娘提醒的是,子谏大意了!”尚医官带着南风回了橘香园。
“大人回来了!”一群男男女女围了上来。
“你去让大伙把手上的活停一停,都到大堂来。”尚医官吩咐一名宫人。
“是!”
“南风,北芷和之明都是在我门下多年的医士,其余的人,你以后慢慢去接触吧。若有不懂的,便请教北芷他们,若是觉得有不便之处,你就问桃枝吧,她年龄与你相仿,你们俩也可以相互照应。”
尚医官一一介绍着,几个大男孩也争先恐后。
“南风,在下北芷。”一个清瘦的男孩来到南风跟前,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徐之明,你若是想打听什么,问我就可以了,在下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若是想听宫里的小道消息,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别理他,等他告诉你,怕是全深蓝都知道了。”叫做桃枝的女孩子过来拉走南风。
南风觉得一下子又回到了大学时代,约上两三好友,就可以下馆子,泡夜店那种。
“南风,你跟我来…”尚医官叫走南风。
“大家散了吧,来日方长,不用着急一时…”
叫北芷的男孩年长一些,驱散了人群,橘园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尚医官将南风带至自己的书苑道:“南风,以后你就住这里吧,我回府去住;还有,私底下你还是叫我子谏吧!”
南风打量了一下屋子,又看了看尚医官,问道:“我住你这?合适么?”
“我这橘堂就只有桃枝和若洁两位女子,你此时住进去,怕有不妥,若是觉得我这屋子不合你心意,等你与大家相熟了再住过去也不迟…”
尚医官是个成熟稳重的男子,考虑问题自然周到些,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南风觉得自己曲解了他的好意,顿时有些难为情:“我的意思是,大人您是有身份的人,我一个刚来的医女,一来就有这待遇,我怕别人说您闲话~”
“在下一直认为南风姑娘是性情中人,不应该是这种矫揉造作的女子吧!”
“那就谢过尚医官了,以后,您就是南风的衣食父母了!”南风郑重鞠了一躬。
“南风姑娘言重了!”尚医官回礼。
“收拾一下,待会你就跟着桃枝。”
“是!尚医官!”
“看你这记性!”
“哦,子谏师傅。”南风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随大伙叫吧。
收拾完住的地方,南风便去找桃枝。
“桃枝师姐!”南风礼貌的微笑。
“哎呀!你还是叫我桃枝吧,也就比你早来几天而已。”桃枝有点不好意思:“我带你去转转!”
“走!”
两个人来到桃枝的闺房。
房间不大,小姐妹住的刚好,若是南风来了,的确有些拥挤。
“我平日里与若洁住一屋,这家伙有时候会偷溜出去会她的情郎,所以我经常独守空房。”桃枝口风果然不严,才刚见面就把若洁给卖了。
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能跟这小妮子说。
“她人呢?”
“跟之明送药去了。”
“平日里大家怎么分工的?都需要做些什么?”
“若是各宫需要,便会宣各位医官前去,御前自然由大医官负责,咱们是没有资格的,有时候,大医官若是有疑,便会叫上师傅和沈医官一同前往。”桃枝详细解释。
“那我们呢?”南风想到不用伺候那个假王,心里舒坦了一半。
“王宫大臣们半数会让师傅和沈医官瞧病,咱们自然要跟去搭把手。若是忙不过来了,师傅便会推脱,再让其他医官前去。”
南风算是搞清楚了,这个梁医官就是个院长,尚医官和沈医官是副院长,其他的就是普通皇室医生,但是再普通,也是宫廷医生,也是通过层层筛选的。
尚医官门下的医生,在这里称为医士,桃枝和若洁则是医女,南风现在啥也不是,只能跟着跑跑腿。
“我待会要去贤者殿送药,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带你转转。”桃枝说道。
“好!”
用了午膳,南风跟着桃枝去送药。
“我家世代行医,可到了我这,怕是传不下去了。”桃枝感叹着。
“为什么?你能进宫来,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南风看着她猜测她的背景。
“不瞒你说,我在家中是老大,可在医术这方面弟弟妹妹们都比我有天赋。”
“所以,你父亲让你进宫跟着尚医官,对不对。”
“是啊,尚医官医术精湛,而且风度翩翩,宫中不少女子对他芳心暗许呢!”桃枝说道这里,不由得八卦起来。
“好些个太太们,恬不知耻,竟然让尚医官去瞧病,摆明了没安好心。”桃枝又开始愤愤不平。
“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突然,前方传来呼喊声。
此时正直午后,花园里人烟稀少。
南风和桃枝听见呼喊声,互看一眼后立马都冲了过去。
“发声什么事了?”
“她自己没站稳,怨不得我。”一粉衣少女无辜的看着大家,解释道。
“哎呀!你们怎么都站着呢?快救人啊!”桃枝大喊。
这当口,南风纵身一跃,一头扎进冰凉的池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