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羽与南宫越去过东门外查探霍琅遇害的线索,回府途中便是大雨倾盆,南宫越淋了雨,受了凉,到了晚膳时分便是发起高热来。
凤羽在旁照料着,见南宫越身子发冷,便是用自己的身子给南宫越取暖。
卯时,天际泛起了白肚,南宫越便是幽幽转醒。
此时,他热度已退,人亦清醒了不少。便是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被身旁睡得天昏地暗的人儿紧紧……厄,压着。
南宫越不自觉地勾起唇。
此时醒来便是再无睡意,于是他就这般躺着,低头瞧着怀里的人儿。
须臾,睡梦中的凤羽不自觉地动了动,南宫越只觉心头跟着一动,便是伸过手想要将凤羽揽近一些,不想却是把人给弄醒了。
凤羽揉了揉眼,抬头看向南宫越。
“你醒了?”她现在脑袋不太清醒,只是本能的问道。
南宫越笑意点点的声音响起,“劳累夫人又照顾了为夫一夜。”
凤羽坐起身,这才明白过来,适才她与南宫越是怎样“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的。
虽有夫妻之名,日日同床而卧。可这些日子以来,她与南宫越似乎达成了“床榻乃大,各睡一边”默契,真真是从未如此亲密过。
凤羽想起,适才是因为南宫越高热之下身子发冷,她也便顾不得那许多,只想着让他好受一些,便是主动靠近他的。
不想自己倒是睡迷糊了,如今以这般姿态醒来,凤羽一时有些羞赧。
所幸她也是经历过“风浪”的有身份之人,倒是不至于像小家女子那般尖叫出声,可到底是大姑娘头一回与男子这般亲密,凤羽不觉红了脸。
南宫越此时已坐起身,便是饶有兴致地瞧着凤羽,他道:“夫人是在害羞吗?”
凤羽被南宫越瞧得更是不好意思,于是便躲开南宫越的眸光,心虚道:“我……我去给你倒水。”
说着便是赶忙下了床,真的去倒水了。
离得“事发之地”远了一些,凤羽便是借着倒水的工夫在桌边磨蹭着。
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于是偷偷侧目瞧向床榻上的南宫越。见其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恬不知耻的摸样,凤羽便是在心底哼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下回才不管他死活!
凤羽依然有些不自在,将杯盏递给南宫越便是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说着便是要溜走。
南宫越早已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并不打算放她走。
他一手拉住凤羽的手,顺势将另一只手中的茶盏放到床头的矮几上,他道:“夫人别忙了,为夫不饿。”
稍一用力,便是将凤羽拉进怀里,背靠着自己。
再是不容凤羽反抗,南宫越将下巴抵在凤羽的肩头,柔声道:“天快亮了,夫人累了一晚上,再睡一会儿吧,今日可有的忙。”
凤羽被南宫越这般搂在怀中,只觉心中似有小鹿砰砰乱撞。
她向来不拘小节,即使亲昵如师兄,与之相处也从未有过如今这般娇羞的感觉。
是的,凤羽在害羞,可她不认。
凤羽觉着双颊愈发滚烫,心想着:定然是与南宫越待久了,被传染了病气,定然是这样的……
身子也开始燥热,这要她如何睡不着?
如此想着,凤羽便是在南宫越一脸错愕中突然挣脱他温柔的禁锢,站起身来。
“我……我热。”凤羽有些语无伦次,她道:“我睡不着,我去窗边吹吹风。”
这便是又找了借口逃离了“事发之地”。
凤羽推开窗,丝丝凉风吹了进来。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被某人诱惑了?
那时候,凤羽并不明白,那一刻的怦然心动意味着什么,便是任由凉风吹散心底那丝莫名的燥动。
再回到床边,凤羽已然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她瞧着南宫越幽深的眸光,便是道:“南宫越,我们说说话吧。”
“好。”南宫越靠坐在床头,薄唇轻启,好整以暇道:“夫人想说什么?”
“嗯……”凤羽坐到床前铺着的软垫上,双手支在床上拖着脑袋,她想了想道:“南宫越,你适才梦到想国夫人了吗?”
“……”南宫越不明所以地瞧着凤羽。
凤羽又道:“我听到你梦中喊着‘娘亲’。”
南宫越闻言,唇边的笑意渐渐蒙上了一丝苦涩,他道:“夫人心中明朗,又何必明知顾问呢?”
凤羽听他这般说,便也不再绕弯弯,直言道:“你还记得你的娘亲吗?”
南宫越思绪流转,眸光深得无从探究,像是忆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许多事。
他眼底有千万种情绪流转,开口却是只道:“娘亲在世时,我尚且年幼,对她的记忆并不多,我只记得娘亲是十分温柔的女子。”
南宫越这般说,凤羽便是清楚地感受到他言语间淡淡的忧伤。
不知为何,凤羽竟是不想看到南宫越这般难过的情绪蔓延,便是不着痕迹地调侃道:“所以,你是随了你的亲娘,才生得这般……温婉动人?”
南宫越闻言,眸光微动,拂去了先前的忧伤之色,他轻笑道:“夫人怕是要气死老先生,‘温婉动人’是这般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