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临安国·雁雨楼
雁雨楼之所以以雁雨楼这座楼命名,并非楼有多高多大,只因为,这里有九州最大的且“黑白通吃”的情报组织,且不属于五国任一国之主管辖地带。
按说,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啊!但雁雪楼就是九州这片地上的一个奇葩。
按说,没有五国管辖,这地方应该是鱼龙混杂、五国通缉的存在。在这城住在的,都应该不是普通人。
但这城奇了怪了,里头住着的,无不是些小老百姓,五国人主只要缴纳税,还负责身家财产安全,完全不会有恶霸之类。
总之,用一句话来说,是龙已给我盘着,是虎已要给我趴着。嚣张至极,可确实拿它没什么办法。
在这雁雨楼城里,有不少灯火通明的人家。其中,有一人家,好似在接生。
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等候在产房外面。几个产婆不断重里面抬着血水和热水,进进出出。而男子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
许阔风焦急地望着那扇门,手心已经濡湿,那把上好的扇子也被折成了两半。
终于,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从里面传出来,伴随着一声凤鸣,随之后不久,黑暗的天空中,月光星辰竟隐入了云中,黑漆漆的一片,只看见那只金凤在振翅翱翔着。许阔风被着异象惊得目瞪口呆、久久无语。与此同时,九州的人民共同关注着这一奇观。
“凤凰,我真的看见凤凰了!”
“如此黑夜,凤凰莫非是吉兆,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太阳了!”
“真是可惜了地里的庄稼,全死了。今年的收成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是凤凰庆生。将来必定是凤毛麟角、大富大贵!”
“那月亮呢?星星也不见了!真奇怪!”
……
许阔风小心的搂着孩子看着那伴随他的孩子出生的天地异象,当然刚出生的孩子是不能吹风的,只能躺着小被子里头。所以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而旁边则站着一个抱着巨大龟壳的男子。说到这男子,说是男孩子也不为过,只见他二十有六,却如十三四岁的孩童般模样,真可谓是鹤发童颜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许阔风面露担忧:“季师,这异象何意?”
那个抱着龟壳的男孩子静静吐出两字:“凶兆”
许阔风没有表现的惊讶,反而满脸忧伤。任谁的孩子出生会是黑云压城、星月避之、万物凋零、不见天日呢?
“凤升九天显祥,而此凤则为孤凤。不见曦月、不印星辰、不照万物,小姐此生虽有凤命鸿运,却难逃一世悲苦之境!”
“那该何解?”
季弦子依然无悲无喜的说“伴生之人,代她受十年春暖、+年沉秋、+年颠沛、一世苦寒。”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静。
“那就……接她走……就用这婴来换”从暗中走出一个气质矜贵,眉眼十分疲惫的双十年华女子,双眼冷漠无情,凉凉的盯着许阔风怀抱的女婴。而她手中不知何时抱着一个女婴。女婴安安静静,不吵不闹。完全不像刚生产的妇人那般。
许阔风只觉得双手颤抖,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如隐将婴孩递给季弦子,转身从他手中接过孩子,优雅矜持地打开小被子,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像是怜惜,又好像在悲伤,又像是在不甘,带着浓浓的渴望,满眼闪着与皮像不符的违和感。
许阔风觉得在那一刻,她看不清楚那个当初他一眼便忘不了的女子。那是他未曾见到的样子,却是如此的憎恨。她身上透着他所憎恶和抵触的情绪——皇室无情。这样吗?
他闪过迷茫,他错了吗?
他突然想许元生违心娶的欧阳雁,那样鲜衣怒气,不识愁滋味的许元生。就那样带着满面虚弱笑容,站在冷若冰霜的欧阳雁身旁。
“你你真要如此!”他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是”那声音毫不迟疑,没有半分暖意。
许阔风不敢相信地怔了怔,看着她怀中那个孩子,不足半月大的女婴安静的倦在她怀中,小嘴轻轻抿着,她是不是也难受了呢?
三天之前,许阔风及妻宣朝郡主肖氏行驶在一片黑夜之中,昏鸦啼叫,万物静籁之时。
“这个糟糕的鬼天气,莫名其妙就黑了!”赶马的小丫头不悦的皱着眉头,边说边用条子抽着马。
“纸鹤,前面要到哪了?”肖如隐隐有担忧,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主子,我们已经到了雁雨楼境外。”
“哦,那就先在雁雨楼中停歇一番,待天明后再回栖梧城吧!”
“是,姑爷。”
许阔风握着肖如隐的手以示安抚:“此次乐安寺礼佛,又请来了季师同行,一定会没事的。”
肖如隐低下头,轻吟“嗯!”
只是两人谈话被车外的纸鹤给打扰了“主子,前面有东西?”
“嗯!去看看。”
“主子,好像是个遗孤。”
“遗孤?”肖如隐摸了摸肚子“弃了吧!”
纸鹤咬了咬唇“是。”
许阔风握了握手中的扇子“慢着”
“姑爷!”
“将那弃孤抱回来吧!”
很快,那个婴孩被纸鹤抱了回来。
那孩子双足冷凉,脸色乌青,声如嘤嘤声,形如一只小小的狸猫……
“她已经够可怜了!”
“难道我的孩子就不可怜吗?许阔风,那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怎么办?她怎么办?她才出生,我决不容许!”
“那她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也是母亲,难道她就没有母亲了吗?”
“那不一样,她的父母早就不要她了!”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无辜啊!”
“我以后自然会把她当作我的女儿。”
……平静之后。
“你不可理喻!”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许阔风摔门而出。然后又停在了那处门外。他不是气愤,他只是退缩了,他也想牺牲那孩子。他所谓的底线只不过是虚伪的想要掩盖那个想要换婴的人是他自己。
站着门前,隔着那扇门,做了后悔一生的选择。
黑暗中,许阔风站在门外,独自吹着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