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人之境,黑暗处伴着大火伴着红色的曼珠沙华。
“我王柠在此立誓,只要让王家万劫不复,就此除名,临安皇千秋不在。我万死不悔,千殇不改。”
红衣娘子道:“吾可以许圣女转运,不知圣女要承何人之运?”
“什么运?”王柠面露疑惑,红衣娘子也未言,抬起手指端望,道:“皇天命、凤女命、奸邪命、国贼运”
“何意?”
“圣女可知信仰之力,一国之尊称皇,受万民敬仰;龙凤为详,凤傲一方,数人尊信;奸邪、国贼、死患。吾可为你转运,送汝一方福泽。”
“王家主外戚,皇帝主朝政国、临安处西北境。若败顾氏,若亡王姓,我唯转皇天,凤命。”
“圣女好气魄,吾初信服。皇天有三主,一则太子气运尽,贰则摄政王女佳,次则明王女舛。”
王柠坐在冷凉的青石地上,青色衣袍散乱不堪,面色狰狞恐怖。
她此时脑中想到的是,那个四岁的女孩子衬一红色衣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坐于满庭金屋,那时她十岁,爹娘带她入宫进圣,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展颜一笑,明媚含春。
要吗?她王柠从此大可报尽仇。
“代价是什么?”
她又想起她六岁时,黑夜覆顶三天三夜。金凤盘旋,然后有了她的降生。
“易夭折于世,命途多舛。”
王柠扬起头,眼中一抺坚定之色。
次日,据载发生了两件事,前者夜宴明王护驾死于殿前,清歌郡主加封长宁。后者大将军府走水,将军遗孤王柠县主独一生还,由其伯叔照料。
谁又在乎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上央城依是各司其职,歌舞升平。只是当事人的悲喜罢了。
太傅府,王续一手杵着案椅“这杀千刀的丫头,这都没死成,晦气。”
“够了!你就把尾巴藏严实了吧!那好歹是你侄女。”
“大哥这是学起菩萨来了,怎么不见你当时对我那二哥手软半分,这回装起好人来了!要我说,死了好呢!都死了才好呢!”
王砚注视着王续来,他这三弟何时这般扭曲起来。
王老太爷有三子,偏宠妾氏乃诞二子。在他看来,王家随顾太祖皇帝征战四方,他这个将军六脉单传,后继有人,自然是要多喜欢二儿子些,这就疏忽了另外两个儿子。
次子越是出色,衬得两个投文的儿子没用。
王砚到是不急,他身为太子太傅,自然是父亲的骄傲。
作为幺儿的王续,身无长处,沉迷酒色,自甘堕落。自然是沦为了两位哥哥的陪衬。
长年累月,自然积怨颇深,于是王砚王续一拍即合,陷害镇西将军于此境地。
周转非非,天注意定。
福荣堂处,正是午时,日光半掩,春光正好。
许英莲见两人相处甚是愉悦,身心正疲,便让两人相约逛街。
栖梧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胜在民风淳朴,秩序井然、国泰民安。
“止表哥,你家在哪里?”
“隐世之中”
“嗯?什么叫隐世?”
“隐居之意,就在那个方向!”章鸿止指随手指着西方。
“苍安岭的方向吗?可是那里有好多野兽,会吃人。”
“恩!”在那之外的雲城可是仙外秘境。
小女孩双眼冒着星星,崇拜地看着这个野兽堆里来的表哥。
(白云苍狗,不得安生——苍安岭的由来。千年扰民,妖兽横生。)
“那止表哥还回去吗?”
“明日出发。”
“哦,明天就要走了吗?”
“嗯,不过我还会在来的。”小少年低头看着小女孩,气氛格外柔和。
“嗯,那到了我及笄礼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我爹说,过了及笄我就是大人了!”
“嗯,好。”
一辆马车驶过,停这了路边。车帘被拉开,一个二+来岁的墨袍青年露了出来,颇有陌上公子,温婉如玉的模样。
“许家小姐,在此做甚?”
许零落向墨守尉鞠了一躬“墨夫子好。小生带表哥逛街。”(临安民风甚广,女子均以上学为荣,无知为耻。)
章鸿止也上前躹躬到:“早闻墨夫子大名,闻名不如见面。”儒雅公子温润一笑:“此日不便,不如改日到寒舍一坐。”
“不了,为免家中父母坦心,明日便启程归家。”
“哦,那如此,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告辞。”
“躬送夫子”
帘子闭上之时,车夫扬起马鞭,马车徐徐起程。
“那位想必便是名动上央皇城的墨守尉墨公子吧!”
“夫子才名甚远,也不知道志在何方。”
“这位墨夫子未必别有所图。”
“嗯?”
“没什么,我们走吧!”
别有所图的墨守尉下了马车,入了落雪园,落雪园如它名字一般,落雪时,梅花生动,姿意傲骨。
而此时早已入春,更只有抽叶的梅树。那抹红不知何方。
“福伯”
“少主,客人早已等侯多时。”
“去吧!”
屋内的客人早已坐立不安手中的茶水更是换了又换。
“楼主”
黑袍人迎了过来:“墨少主”
“有何要事,让楼主特不远万里赶来栖梧寻我。”
“这,墨少主,你在此时日已多,可有何发现。”
“我八年至今,并无任何异象,到是楼主所言非虚,不要让我白白付出。”
“那是,老夫网罗天下伤情报,若老夫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所以,凤命之人的确在栖梧城不假。”
黑袍人皱了皱眉头“不假。”
说完陷入了沉默,各有所思。
“愿阁下三思后行。”黑袍转身告辞。
墨守尉抿茶之际,福伯手持一封信走了进来:“少主,族中来信。”说着将信承了上去。
墨守尉接过信,眉头皱了皱。
“福伯”
“唉!”
“那人不在许家,或者说,根本不在临安国。”风木阳是否假意欺骗。后面的墨守尉并未出口。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那家族那边还在催。”
“不必管。”
……
次日,天干雾燥,栖梧城外,许家人送别章鸿止,许零落也在其中。
“止表哥,慢走。”
“落落表妹,别过。”
眼看着人影越来越小,成了许零落的最后映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