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崇四十五年.王家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将军府大小姐要告王太傅家”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众人一传十,十传百。王家这次可是遭大难了。
上央府
王柠倾身而立,全然不顾背后伤势“民女望州司明鉴,民女姓王名柠字小仪,状告民女舅舅太傅王砚,身为朝庭命官,贪利财墨。……逼死我的母亲,以亲长之意私吞镇西主府私产,后又授意其妻周氏毒害幼弟,愿皇天明鉴,民女句句属实,毫无半句虚言。”
“人证物证俱在,王太傅可有狡辩。”
“臣认罪。”王太傅满眼沧桑,毫无意气风发可言。
“吾圣隆恩,今王砚贪慕财利,辱没功臣,联心甚恶,特另王砚革职查办……秋后四斩,软此。”
“收押。”
王砚似乎一夜苍老,死亡正一分一秒的逼迫着他。他是真的悔过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总是从梦中惊醒,梦见他二弟,梦见他父亲。如此,倒也算得上解脱。
王续抱着他大哥的手,那链子让他碍手碍脚,十分不利索。
“大哥,你是不是有办法出去。”
“三弟,认了吧!是我们有错在先。”王砚低看头望着那阴暗的地面,像他平时赏鱼时的清闲惬意。
“凭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才是最后的赢家。”王续变得暴躁起来
“不,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呢?”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王续用手扳着横木,我决不可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可他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又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呢!
夜色凉如水,冬就要来临了!王柠裹着轻衾,挑着灯笼。独自,不,两人一齐赏在入冬的第一场雪。
“无怨,你瞧,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花无怨缠着绂低笑的望着脚下,入目的却是一阵冰寒。
闭着眼的王柠尽是悲伤,谁告诉她,那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她爹娘还有阿姊阿弟,就都又回来了。
“其实,你有上千种方法让王家人死的!”
王柠拂去眼角的泪:“他们不是喜欢高官厚禄吗?那就让他们先拥有无上荣华,然后跌至谷底,受尽千夫所指,死后裸在墙头上。这样不好吗?”
“圣女做的自然是极好的。”花无怨低长用红绳缠着手指。
王柠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裾裙,站在上央城外,望着这巍峨的临安国皇城。
记载着她的荣华和怨恨。曾经以为报了仇就能够光明磊落的过一生。
回想她的一生,临安皇连和伯叔害死父亲,随后大伯逼死母亲,幼弟惨遭毒手,而十二岁的幼妹清白被毁,这些个人渣畜生。那场大火更是把荣极一时的镇西王府焚毁在历史的尘埃中。
王砚和王续的斩首是他亲眼目睹,他们的妻儿但是并未受到殃及。这是她最后的仁慈。
至于临安皇,在痛失太子,摄政王妄图谋更是一夜苍老了十来岁的样子。
太子顾清城是她主谋送上战场的;摄政王意图不轨是她亲手告发的。
此时,黄沙遍天,烈火朝阳,就在王柠准备离开时,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挡住了她们。
王柠秀眉一簇,果然,那人还是来了!
“民女王柠拜见陛下。”
“我以为你会惊喜的。”两鬓皆白的临安皇拉开了帘子,独自叹到:“王将军之女果然好胆识,当真虎父无犬女。”
“陛下谬赞。”
“你我心知肚明,何须这些场面话,全当朕来送送侄女。”
……
黄沙漫天,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这是年轻人的天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