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低着头,满眼嘲讽,谁能真的想到这俩人狼子野心,竟想着独占家产谋财害命。
许安然未得知真相前只怨恨自己软弱无能,怎么就看不出来她这伪善的姨娘庶妹呢!
许盛叫她们起来坐了,待几人喝过茶,许盛又与她们说了几句闲话,就叫众人散了。
许盛有时候忙起来了干脆歇在了铺子里夜不归宿也是有的,所以他们一家并不常坐在一起吃饭,都是大厨房做好了再分别送到主子们院子里。
许安然单独占了一个院子,许惜然随着她姨娘住在一起。许安然又是沉默少语的性子,所以姐妹俩倒也不常见面。
对此宋黎倒也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既然占了许安然的身体,那就按着她的生活来也未尝不可。
反正该发愁的不是她。
等着侵占许家家产的人也不是她,要说急,可真有方姨娘那一对儿母女急得。
许盛并不是那等宠妻灭妾的人,他不是糊涂之人,可惜上辈子对嫡女渐渐失望,关注也少了些。
他把许安然送去联姻,本也想着对方看在盟友的份上对她多多照拂几分,也算是全了父女的情分。
可他终究是商人,骨子里似乎也带了一丝冷血,把女儿嫁出去后就再没有过问过,竟连自己女儿郁郁而终都不知。
宋黎垂眸,这个身体的父亲啊,毕竟是自己的血脉,若他当初看一眼,稍稍为许安然说句话,她也不必死的悄无声息。
而今,她并不渴望他的关爱,说到底自己不过是占了许安然的壳子,又不是真的就是她,早就不会渴求什么父爱,她只要把许盛看做是商人就好。
只要她让父亲看到她的能力,就不怕父亲不重视她。
她是嫡女,就算商家再怎么不注重嫡庶之分,只要她安安稳稳的料理好家族生意,未来就绝不会比许惜然差。
许安然求的善终,她能给她。还能连带着给她报了仇。
那对儿母女若是有什么招式,她接着就是。
不过上辈子许安然被她们蒙在鼓里活的浑浑噩噩死的悄无声息,母亲被她们引着动了胎气一尸两命,这仇怨,她也会找机会报了的。
想她堂堂皇家贵女,若是被一个内宅妇人骑在了脖子上,岂不是笑话。
她这一生虽然活在了虚妄的荣华里,却也见过不少腌臜事儿。
她父兄虽然洁身,可那假宋昭上位后,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愈演愈烈,宋黎虽然已避居佛堂,可也看得清清楚楚,众人也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宋昭是皇帝,无人敢谏言,只他一人宠着众多蛇蝎美人,被蒙在鼓里罢了。
她唇边勾起嘲讽的笑,这一世,且看你们如何造次。
若是再敢起那不轨之心,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黎心中想着,手上动作却未停,她抬手勾线,浅青色带着暗纹的布料上绣在大团大团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带着露珠,有蝴蝶绕花飞过,薄如蝉翼的翅膀似是微微震动,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