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拿假黑袍人弟弟的性命威胁他,告诉他无论谁问起,他都要承认是自己下毒杀了神武皇帝,而且是南宫玘指使的,还让他演练了一番说辞,才离开。
而黑袍人离开没多久,抓他的那个男子便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子,那男子一边烤兔子,一边审问他,他便按照黑袍人教他的说辞,说他受南宫玘指使,下毒杀了神武皇帝。
那男子不疑有他,信了他的话,然后便捆着他一路快马到了京城,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假黑袍人将事情的始末详细说完,凤离沫便确定了面前这个人确实不是真正的黑袍人。
“谢澍,今日之事,本宫承你的情,所以本宫不杀你!”凤离沫看向谢澍,说了一句。
“太后不杀我?”谢澍有些惊讶凤离沫竟然说不杀他。
“当年金州一战,你的父兄坚守血战,一身忠骨,血洒疆场,是何等英烈!看在你父兄的面上,本宫不杀你!”凤离沫说道。
“可我这些年,跟着南宫玘,助纣为虐,早已无颜面苟活于世!”谢澍一听凤离沫提起自己的父兄,很是惭愧。
“当年之事,你也是受人蒙蔽,本宫恩怨分明,就算要算账,也是该找南宫玘和郭占义算账,何况你是纪昂将军六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凤离沫虽然也恨谢澍错下的错事,但也能理解谢澍在仇恨蒙蔽下的选择。
“我……”凤离沫的一番话,让谢澍很是难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父兄忠魂埋骨金州,想必你愿意守在那里,本宫会派人秘密送你过去,对外,本宫会说你已经死了,此后你便隐姓埋名,面对你父兄的英灵赎你这一身的罪孽吧!”凤离沫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好!”谢澍是个思维敏锐的,听闻凤离沫的话,便知道了凤离沫的用意,便也答应了。
因为对于谢澍而言,其实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让他余生都活在恕罪和忏悔之中,这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至于秘密送他去金州,或许是因为凤离沫怕那个暗中的黑袍人知道他没死,会动手杀了他,毕竟他是跟黑袍人打过交道的。
安排完钟灏的事,凤离沫再次看向假黑袍人,眼神冰冷。
“苁蓉,解开他的穴道!”凤离沫对苁蓉吩咐了一句。
苁蓉领命,解开了假黑袍人的穴道。
“啊……”穴道被解开的瞬间,假黑袍人再次痛苦的嚎叫。
“我……我把……把知道的……都说了!”假黑袍人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
“可本宫没打算放过你!”凤离沫的声音在假黑袍人头顶幽幽响起。
凤离沫的话生生打破了假黑袍人最后一丝幻想。
“你若是在最开始就说实话,本宫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可现在,你得为你说的谎话付出代价,这毒药会让你活活疼上七天七夜才死!”凤离沫的语气里透着彻骨的寒意,将假黑袍人打入了万丈深渊。
处置了假黑袍人,凤离沫便带着苁蓉离开了天牢。
……
想起当初在大理寺天牢的事,凤离沫觉得自己当时没杀谢澍的决定是对的,要不然她现在还真没办法百分之百确定黑袍人的身份。
当初不知道黑袍人的身份,有些事她没看明白,如今想想,黑袍人让人假扮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南宫玘,而是为了演一场戏,然后将假黑袍人送到她身边,似乎就为了让她听到南宫玥的死讯,确认南宫玥已经死了。
只是让她确认南宫玥已经死了有什么用处?是想趁虚而入,还是有别的目的?凤离沫一时还没想清楚。
想不清楚也没关系,既然你那么喜欢演戏,那本宫就好好陪你演一场,本宫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
凤离沫的心思已经饶了好几个弯,将事情捋了一遍又一遍,一旁的苁蓉似乎才消化完这震惊的消息。
“可……为什么?”苁蓉实在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目的,我也没想明白,或许与东溟岛有关!”凤离沫也猜不透,只隐隐觉得,与那个她们不了解的东溟岛有关联。
但愿褚应轩那里能查出些什么来。
……
崇政殿里,凤离沫正坐在御案前,手中执笔,远远看去,像是在处理政务。
苁蓉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凤离沫运笔。
“离沫!”殿外,走进来一人,唤了凤离沫一声。
一听声音,凤离沫握笔的手微微一顿,却是并未抬头,只问了一句,“师兄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云台阁等你,你却不来,我只能过来找你了!”钟灏闻言,回了一句。
自打上次闯闲庭居,惹了凤离沫不痛快之后,钟灏便再也没闯过内宫,每次进宫,基本都是钟灏在云台阁等候,凤离沫赶到云台阁去见他。
只是这次,钟灏在云台阁等了许久,也不见凤离沫过去,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凤离沫一直在崇政殿,钟灏便自己找过来了。
“一时入神,倒忘了师兄在等我了!师兄今日进宫是有什么事么?”凤离沫手上的笔依旧不停,一边忙碌,一边问道。
“今日七夕,就算政事繁忙,你也该歇一歇的!”钟灏说了一句,然后走到凤离沫近前,想夺下凤离沫手中的笔。
然而,下一刻,钟灏的手顿住了,因为凤离沫根本不是在处理政务,而是在作画。
那画上的人有着俊逸的面庞,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凌厉的锋芒,嘴角却勾着一抹笑,带着魅惑的色彩。
画上的人栩栩如生,仿佛在对着凤离沫笑一般,凤离沫画的,正是绝世风华的南宫玥。
看见凤离沫在画南宫玥,钟灏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中带着不悦,“你不去云台阁见我,就是在画他?”
“师兄这是生气了?怨我没去见你?”凤离沫闻言,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钟灏,问道。
“我在云台阁足足等了你半个时辰!”钟灏的话里明显带着一丝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