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除了她,萧云盼还约了谁?
上元节,又是十五了,上次从真玉寺回来,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她没窥到天机?
是不是真玉师太学艺不精啊,她怎么会昏睡了十多天。
玄灵道长明明说这件事很简单。
“盼儿,出门小心,别太晚回来,夜市上的东西少吃。”萧大夫人絮絮叨叨的朝萧云盼交代着:“妹妹身子不好,你要好好看着,担起一个大姐的担子。”
跑进来的小厮打断了萧大夫人的话,“夫人,秦二公子在门外候着了。”
原来萧云盼是和未婚夫共度上元。
云齐突然觉得自己跟出来,是个不太理智的选择。
大夫人将准备好的两袋银子塞给她们,“快去吧。”
萧云盼总算从萧大夫人的紧箍咒中解放出来,拉着云齐便跑出了门。
“走慢点!”萧大夫人在后面喊着。
瞧着萧云盼风风火火的样子,萧大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出了孝就要嫁人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下来。
褚盈盈翻过墙便出了门,祖父三日后便要送她回荆州,
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
不能坐以待毙,她可不想在荆州那种地方窝囊的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褚盈盈就有点烦躁。
那个会武功的女人,她查了好几日都没有线索。
仿佛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街上灯火通明,卖糖的、卖画的、卖艺的、还有一个个精致喜庆的花灯。
小摊上还有冒着热气的元宵。
好不热闹。
上元节,也是情人夜。
未婚夫妻在这一日同游,最是寻常不过了。
许多少男少女在这一夜,相中心爱的人,便携手一生。
云齐看着一个个灯谜,觉得自己有点不学无术。
怎么她一个都猜不出。
眼前漂亮的月亮灯上写着:两个晚上,
而旁边更漂亮的玉兔灯上写着:四个晚上。
这都什么啊!
“长姐,你知道这个吗?”云齐问向萧云盼。
萧云盼的笑容突然消失,
三妹这是在为难她吗?
她哪会猜这个!
论诗书三妹不知道比她强到哪里去了。
突然觉得三妹变得不可爱了。
“今天没叫大哥出来,真是失策了。”云齐惋惜的说道。
“春闱马上就到了,大哥二弟三弟这些日子都是头悬梁锥刺股,你还想让大哥帮你猜灯。”
说罢,萧云盼用食指刮了刮云齐的鼻子。
不过,看着小姑娘苦恼的样子,萧云盼问向秦二公子。
“阿业,你知道吗?”
秦业展颜一笑,“三妹想要这两盏灯吗,容我想想。”
这种小巧的花灯灯谜一般都是一个字。
片刻后,秦业似是想到了,眼里晶晶亮。
“两个晚上,是多。”
一个顽皮的声音打断了秦业下半句话,“四个晚上,是罗。”
三人齐齐回头,第二句话正是眼前这个蓝衣少年所说。
“好久不见啊,萧三姑娘。”季颂笑得愈发灿烂。
今日母妃赶他出来走走,他还觉得无聊,没想到还能遇到萧姑娘。
云齐也没想到能遇到这两位爷,他们巧遇的机会是不是太多了?
上元节,情人夜。
云齐看着的却是季风,
披着墨色斗篷,脸上冷淡的表情,与红火喜庆的今天格格不入,似是从画上走出来,不经意打破人间烟火气的仙子。
他从来都是这般好看。
以前,季风也陪她逛过灯会。
云盼和云齐见礼道:“世子,二公子。”
“萧三姑娘可愿与我同游灯会?我猜灯可厉害了!”季颂试探的问向云齐。
云齐装作咳嗽两声,“再逛一会我们便要回府了,多谢二公子盛情。”
这边是婉拒了,季颂求助的看向季风。
季风用眼神回他。
自己想办法!
刚才季风就看到云齐了,这个穿白色斗篷的小姑娘,在灯光下,两颊微微泛红。
朝着姐姐要花灯的表情,灵动娇俏。
和眼前这个语气冰冷的萧三姑娘,截然不同。
仿佛刚刚那个笑语嫣然的萧三姑娘,只是他的错觉。
萧三姑娘变脸的技艺是愈发精湛了。
“那我们便回府了,希望二位公子玩得开心。”
说罢,萧云盼拉着云齐的手,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二妹已经嫁进了皇室,若是和她出来一趟,把三妹也搭了进去。
回去娘亲非得拧掉她的耳朵!
为了自己的耳朵,花灯不逛便不逛了吧。
就是可惜了那两盏灯,都猜出来了!
秦业送姐妹二人回了府。
一路上云齐都闷闷不乐,她还没逛够呢。
萧大夫人见她们这么早便回了府。
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了?”
萧云盼恹恹的回:“诚郡王府两位公子邀三妹同游,三妹不愿,我便带三妹回府了。”
皇室众人不可得罪,更不能同游灯会了!
这要是再搭一个姑娘进皇室,这趟浑水可就不得不蹚了。
萧家无意掺和皇室里的腥风血雨。
萧大夫人:“今日之事盼儿和青儿都做得对,若是想出门走走,过几日你们同我一起去真玉寺还愿。”
只剩云青一个丫头的婚事没着落,
这事恐怕不能再拖了。
云齐回到房中,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话。
“辛亥中元,七星不煞。”
难道这是上次窥天机的消息?
“酒酒,取纸笔来。”
在纸笔上写下这个,放入荷包里,沐浴后,便歇息了。
反正过几日便要去真玉寺,不必遣人再送信了。
写下来,只是怕她忘了。
想起那盏玉兔灯,云齐就觉得难受。
走之前应该把灯买下来。
“老板,两个晚上是多,四个晚上是罗,这两盏灯我要了。”
“好嘞公子,下次再来。”
季风将银子递给老板,灯取到手上,心里微涩。
他记得,云齐最喜欢玉兔了。
九年前的上元,他为云齐喜欢的玉兔灯想破了脑袋,好不容易猜中了那个灯谜。
他打趣云齐道:
“怎么这么喜欢玉兔,你是嫦娥转世吗?”
“说不准哦,难怪我这么漂亮。”
年少的他嗤笑出声,当时觉得这个姑娘很不一样,总有一份别人没有的自信。
季风看着手上的两盏灯,出了神。
萧姑娘,终是和云齐不一样。
这个灯,是他偏执了。
如今买都买了,只能提着玉兔灯走回府。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上元节,他心甘情愿的提着玉兔灯走了一晚上。
是因为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