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有银角?”
“太好了,不论多少灵石,我都跟你换!”
张天铎连将窜上前的小师妹拉至身后。
师妹这性子就是太急,尚不知这人底细,又怎能轻信?
陈逍见张天铎眼里几分疏远和忌惮,嘴角一勾,只悠悠道。
“这银角可以给你们,只是……我初来此地,尚不甚了解,还需三位替我解惑。”
是夜,银月高悬,星河倒挂。
陈逍听三人左一言右一语,大概明白了些许。
这里是一处海上秘境,多为各宗门筑基弟子磨练所用。他们三人,听闻秘境中有银角犀下落,便趁着开启之日来碰碰运气。
陈逍当初被莫名传送至此地,实则已昏睡了一年。期间若不是地处偏僻,又有追思贴身护着,恐怕他早已入灵兽腹中。
“去年天机阁突然放出消息,说临佑大陆有魔修入侵,我们几个大宗门就联合各派弟子前去绞杀。”
张天铎说着悄悄打量了陈逍一眼,转而道:“虽不知你是怎地入这秘境的,但是你于我们有恩,再过一月便是秘境开启之日,你可随我们一道出去。”
陈逍闻言拱手道:“多谢。”
“不妨事,举手之劳。”
吴玉祥绕过篝火,坐到陈逍身侧,瞧了一眼角落里正闭目调息的林晴萱,低声问道。
“逍兄弟,我瞧你这衣服有点眼熟,有点像华山派的道服,你莫不是……”
“我乃一介散修,只是先前有人偷袭被我反杀,从他们身上得来的。”
林晴萱一直留心他三人言语,闻言突地转过头来,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些华山派的个个阴险狡诈,尤其是那个叫华溪仙子的,最为歹毒。”
陈逍闻言心中有些较量,却听张天铎低咳了一声。
“那华溪仙子跟小师妹颇有些龃龉,道友莫见怪。只是我瞧着,道友年不及二十便入金丹,一身功夫了得,不知修得是何功法?”
陈逍闻言淡淡道:“只是意外得来的,不知是何名字。”
“那逍兄弟你可真是勇气可嘉啊,不知是何功法便敢修行,就不怕是那些魔道的……”
吴玉祥话未说完,却被张天铎瞪了一眼,悄悄闭了嘴。
“确实,道友这剑法颇有些邪异,若在外行走还是想法子遮掩下,免得被一些人误认成魔道。”
耳边传来阵阵野兽嘶嚎,眼前火星四溅,干柴被烧得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张天铎这番话亦有些道理,当初空净叫他掩瞒,也未必不是因着这功法特殊的缘故。
但他一剑在手,身正不怕影子斜,亦无需因此畏首畏尾的。
抬头见满天星陨,心中忽有些怅惘。细一看,似有一芒星血光大盛,几欲与明月争辉。
凌霄仙宗,观星阁。
符汮望着手里破碎的观星盘,不由一怔,随即面色凝重。
远处一人身着紫衣,淡淡道:“怎么,竟还有符长老忧心的事?”
符汮站起身拍了拍银灰色的袍子,走到那紫衣人身侧,沏了一杯茶。
“宗主,北有天狼,独居一方,可是大祸之兆。”
那人只轻笑了一声,道:“这万年来,祸事可还少过吗?”
……
一月后。
四人来至秘境出口处,抬眼只见一极大旋涡,悬浮在空中。
张天铎取出一块玉质令牌,其上写有一大大“通”字,流转淡淡银光。
只见其将灵力打入令牌,一道光芒射出,瞬间将四人包裹。
斗转星移,陈逍再次睁开眼,却见脚下是无尽海水,远处云雾飘渺,似层层轻纱将海面笼罩。
“陈道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这一月来,几人倒成了莫逆之交。
尤其是那吴玉祥,性子活泼,喝了陈逍几口酒便称兄道弟,连道相见恨晚。
陈逍刚走远两步,却听身后吴玉祥喊道:“逍兄弟,下次来凌霄仙宗,我请你喝酒!”
陈逍莞尔一笑,挥了挥手,便独自御剑奔往最近的城池,巴陵。
刚一落地,便有一人上前,热络的问道:“前辈您是四处逛逛,还是打尖儿?我何昌越自小在这巴陵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陈逍抬眼一扫,见其长得甚是普通,年近四十,颇有些瘦弱。一身衣裳灰扑扑的,脸上不乏讨好之意。
当下扔了两枚中品灵石过去,道:“城里可有置办衣裳的地方?”
何昌越手捧着这枚灵石,喜不自胜。
这位仙人瞧着年轻,出手到十分阔绰,只这一枚中品灵石,便可抵他好个月的跑腿费,连声道:“有的有的,前辈这边请。”
何昌越瞥见周围诸多同行眼里满是嫉妒之色,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带着陈逍往城内走去。
“可恶,那人本是我先瞧上的,竟被他抢先!”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停在练气五层已有几十年了。”
“哼,下次他在这样,我定要打断他的腿!”
几人如何昌越一般,多是当地一些没有资源,找不到出路的普通修士。只靠着在城门口给来往修士引路,赚点小费。说不得哪天被瞧上了,带去宗门,从此一飞冲天。
他们围在城门口抱怨了几句,便各自散去,张罗下一个目标。
陈逍抬眼见这城里熙熙攘攘,甚是热闹。只这街上,便是人如潮水,叫卖声不绝。
“何道友,这里可是有何节庆,怎得这般热闹?”
何昌越闻言面上不由挂起笑容,颇有些自豪,“咱们这巴陵虽说地方小,倒是一处四通八达之地。不说整个云翊大陆,光这东边,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
“百年来,每日都有无数修士涌入,多是置办物件、添补配置,再要么便是来捡宝贝的。”
陈逍不由来了兴致,“捡宝贝?不知怎么个捡法?”
何昌越左右张望了下,低声道:“咱这巴陵有个地下黑市,地上没有的总要去地下碰碰运气。”
“只是这地下真假掺半,有的运气好,能捡到绝世珍宝,有的运气差,只能花重金买一堆破铜烂铁回去。”
陈逍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盘算。
“不知这黑市在何处,什么时候开,我倒想去见识一下。”
“这黑市没啥规矩,就是日落而出,日升而息。”
何昌越连拍了胸脯,朗声道:“前辈放心,您若想去,这事就交在我身上,黄昏我来带您去。”
“那就劳烦何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