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誉城从不畏惧流言,因为它不痛不痒,过耳便忘。
他亦从不玩这一套,都是直来直往,看不顺眼便打一顿。
一直不顺眼便见一次打一次。
唯独盛清歌他看不惯却又干不掉,无可奈何。
并非舍不得下手,而是怕姝姝生气。
不过见盛清歌一副吃了狗屎,难受至极的样子。
他又觉得似乎还不错,她越是不高兴,他越开心;她越是不爽,他越是舒坦。
真该让姝姝出来看看她这姐儿的真面目。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颠倒黑白。
还有脸怪他,他让她召集百姓了?
让她先撩者贱了?让她打翻酒坛?还是让她送丫鬟了?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害人终害己。
这个结果还真怨不得他,全靠她叫来的民众推波助澜。
楼誉城唇角微扬,脸颊便被勾勒起细小的弧度,几分讥讽,几分不羁。
“盛二,没那个本事就不要生害人之心。”
真是又蠢又毒又不自知。
盛清歌心内暗惊,他这话是何意?莫非他知晓自己的意图?
不会的,以往传信笺多数时候也是由她代笔,他如何能分出真假?
“楼世子,民女不懂您的意思。”
有的人不懂装懂,有的人懂却装不懂。
楼誉城不关心,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恰好碧云回了,将卖身契、钱袋和钥匙一并交到了盛清歌手里。
借着盛府的威名,盛清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闺阁千金。
哪家小姐不是将铺子地契,银钱首饰交由贴身丫鬟保管,只有平民娘子才会自管自的。
此举说明她将银钱看得极重,甚至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信任,只相信自己。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乐善好施,慷慨大方?
人群里有些小聪明的都开始怀疑盛清歌的所作所为了,深怕她另有所图。
这些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相熟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得到肯定的回答,都决定丢弃这些药材了。
他们是穷,但也惜命。
希山接过钱袋,将金珠倒出来,认真数了一遍。
“盛二姑娘,并非我故意刁难,当面点清,是出于对您的尊重。”
盛清歌:呵呵,你嘴那么溜,你说什么都对。
金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的光芒更是耀眼夺目,无数人心思浮动。
但昌胤侯的东西,谁都没胆子碰,更何况小霸王还在旁边看着呢。
“二百零五金,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希山数好后大声的广而告之,围观群众纷纷点头回应。
将钱袋收好,希山笑着说道:“卖身契给我后,就彻底两清了。”
盛清歌捏紧手里的卖身契,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非常不舍,更不想交出去。
“盛二姑娘,您这是反悔了?想要出尔反尔?
只要您说一句不愿意,刚刚的话皆不作数。
毕竟您要真食言而肥,我们不好说什么,我们也不是那铁石心肠之人。”
所有人都在等着盛清歌作答,是坚持履行诺言,还是临场反悔?
碧玉依旧保持着低头数蚂蚁的姿势,但不自觉的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