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誉城大摇大摆走进盛府,被叶管家请去前厅稍作休息。
叶管家自告奋勇去岚昕院传话了,本来派个小厮去就行。
但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吓,身体也禁不起摧残,不敢与楼誉城待在一处。
“本世子今日如何?可有不妥?”
叶管家一走,楼誉城立即站起身,细细抚平了衣袍上的每一处褶皱。
又让希山替他正了正头顶的玉冠,力求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那渴望得到认同的小眼神又纯又呆,连语气都带着浓浓的不自信,哪有方才的王霸之气。
希山、希风见怪不怪,碧玉眨了眨眼,暗暗惊奇楼誉城的两面做派。
“世子爷,您这样甚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无人能及,定能迷倒殿下。”
楼誉城挑眉瞥了希山一眼,“得了吧,就她那眼瞎心盲的样儿,哪能看见本世子的好来。
你说她是不是眼神不好?白长那么漂亮的一双杏仁眼了,中看不中用。”
希山当然知晓世子只是在抱怨,并不是真的要他来作答。
年少时,他曾天真的点头附和过,转眼就被世子罚抄了一百遍女诫。
一个没念过学堂,大字不识几只的人,拿笔抄书已经很痛苦了。
还得去抄女子书籍,如此损的招数,世子竟也想得出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后来又接连经历了打扫茅坑,涮恭桶,洗马厩等等一系列惨不忍睹的关爱后。
他终于幡然醒悟,深刻的体会到了世子的险恶用心与**独行。
无论殿下是好是坏,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只有世子能评论。
他们但凡敢说上半个字,等着他们的便是各种脏活累活,苦差坏事。
希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只能笑笑不说话。
楼誉城本就没想让他回应,伸手嫌弃的在鼻下扇了扇。
“她不喜欢这味儿,你离本世子远些,别沾本世子身上了。
酒坛子你等下交给叶管家,给大家伙儿添个菜。”
希山往后退了好几步,“遵命,我的世子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和希风都留在这里,本世子一个人去找她就行。
记得托叶管家,让盛府的家医帮希风瞧瞧,男人可不能......”
正要说点荤话,突然注意到旁边还有一女的,楼誉城便收住了。
希风整张脸都烧红了,不过他皮肤黑也不大看得出来,“世子,我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那小碍你怕不怕?本世子就问你怕不怕?日后若是不好使......”
希山笑得贱兮兮的,“那必须看,还得仔仔细细的看,认认真真的看。
千万不能讳疾忌医,那可不是能大意的地儿,但凡有点儿不好,整个人生都好不起来了。”
“嘿嘿嘿。”
“哈哈哈。”
希风这下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希山那张臭嘴。
至于世子,他不敢放肆,但过会儿盛府那位殿下准会替他报仇。
这些年来,世子哪次不是兴致勃勃的来,怒气冲冲而归?
世人皆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最令人唏嘘。
岂知流水一旦生情,又是何等的执迷不悟。
万千春色独独为那一朵驻足停留,静守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