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丑归丑,体贴,温柔,细心,周到,关键是颖悟绝伦,真是个不错的人!
九沧扬起嘴角一笑,那脸青记直叫权战心惊。
白无药和九沧、路萱换上了官兵衣服,权当押送这四名落跑的医药师而来,沿途击落了几只通风的信雀,不大会儿就见岗哨林立,警戒密集了起来。
“前面就是葫芦谷,只有这一个出口,以前是靖武军关押敌营战犯的地方,看守极为严密。”一脸血泡的青年道,“我们几个燃了月渠大人给的迷药,才逃出来的。”
“怎么不燃毒药?”白无药淡淡道。
此时她身上穿着绿玉珠和蓝玉珠串成的锁甲,不消看谁都知道价值不菲,且身后披着团云织锦曳地长披风,走动起来,格外招摇。
也不知穿这珠光宝气锁甲的是何人,体格竟与她所差不多,难不成也是个女子?
“阿……阿四爷有所不知,”青年凭着冷赋雪嘴里的称呼,回道,“靖武军虽逼着我们炼药,给的药材却极为普通,半棵带毒的都不曾流进来,哪里炼得出毒药啊。”
“那月渠怎么不多炼些迷药,全迷晕了,大家不就都逃出来了。”白无药打头走着,扶了扶脸上的蛛王面甲。
“药长大人也问过他同样的话,月渠大壤,此乃故友血液所炼,并无太多。”青年老实答道。
故友血液……
白无药霎时想到两颗紫玉珠卖掉的血,没想到竟被月渠用在了此事上。
九沧脚下似乎乱了一步。
前面有兵将拦路,一见玉珠锁甲之人,当即躬身:“传宝将军,您来了!”
“嗯。”白无药很快适应新身份,赶苍蝇般挥挥手。
无人敢拦,让开道去。
有一将抬起脸,突地道:“咦,传宝将军,您今日怎么带了个这么奇怪的面具啊?”
白无药心一惊,继而被胸前的玉石一晃眼睛如此招摇缺乏实用的装束,怎会是什么正经将军?
所以,她猝然抬脚,踹向那人肚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冷气。
“传宝将军息怒,末将多嘴了!”将也不敢捂痛处,一屁股坐地上后,瞬间弹起来,“末将姜荣,今日当值,这就领您进去歇息。”
“嗯。”
姜荣不经意间又看见一个满脸青记的男子好似在憋笑,想要问问来历吧,却碍于“传宝将军”淫威不敢多嘴,命手下押了那四名医药师下去,乖乖领自己的路。
葫芦谷,状如葫芦,临口处木屋岗哨,屯着一些看押犯饶兵将,最里处,才是牢房。
白无药被领进一座两层楼,熏香暖炉,酒菜茶点,好一番精心布置。
路萱一来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姜荣又瞅了眼面生的青记男子,冲白无药嘿嘿一笑,道:“前脚收到信雀之讯,传宝将军亲自抓人押与葫芦谷来,末将后脚就准备好了这间屋子,您慢慢享用,末将告退。”
至于传宝将军被人扒了衣服的后事,因打落了几只信雀,这姜荣将定是没收到了。
他掩门退出,笑的诡诈,白无药不解,咕哝一句:“莫名其妙。”
九沧突然竖指抵住她的唇,诡异可怖的眼珠往楼上瞟了瞟。
白无药后倾,躲开他的触碰,凝神一听,隐隐约约传来有人嘤嘤啜泣的声音,于是,飘身翻上了二楼。
九沧搓了搓触到柔软唇瓣的指腹,身一动,跟了上去。
如此荒郊野外军事重地,二楼的卧房居然挂满水色纱帐,云衾锦榻,芬芳馥郁,好似到了风流之所!
两个半敞着医药师蓝袍的清秀美少年,被绑了双手以一根麻绳挂在房梁上,娇嫩的檀口里塞满布块,泪眼朦胧,羞愤欲绝。
他们的衣服系带全被解开了,露出洁白平滑的胸膛,裤子也被拉下来少许,危危险险扒在胯骨上,他们踮着脚尖才能踩住床榻,以减轻手臂的拉扯感,而这个姿势,啧!
白无药看直了眼。
没想到啊,传宝将军真是女的不成!
够香艳的啊!
九沧脚下一旋,挡在她面前,不由分抱着她飞身下楼之际,回手打出两股劲风,割断刘饶绳子。
那两人若不是傻子,自己会整理好的。
“干什么?”白无药意犹未尽,至少得问问什么情况,再不济也可以套取葫芦谷内的情报啊。
九沧高大的身躯挡住她往楼上飘的视线。
白无药将他拨到一边,海边脱得比这光的多得是。
不行,九沧继续挡。
“他们要是跳楼自尽,怎么办?”白无药拍上九沧肩头,稍一用力,把他拨的更远一些。
一语成谶!
两个少年身为济澜医殿中人,身娇肉贵,哪里受得住这般羞辱,甫一解开束缚,就觉得无脸见人,掀窗轻生。
他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似武者强壮,这一跳下去,不准真就要了命。
白无药来晚一步,只来得及扯住后面一个少年的衣袍,猛地一扯。
“啊呀!”少年手臂一阵扑腾,本就解开的衣袍被从后面彻底脱了下来,半身凉快地倒跌在锦榻上。
“抱歉!抱歉!”白无药把手里的蓝袍丢到他身上,趴去窗口一看。
前头跳下去的那名少年不知死活,而就算侥幸没摔死,也被早有准备的兵将发现,二话不乱刀砍死了。
姜荣就守在下面,见白无药探出头来,抬脸陪着笑,左右命道:“抬走!抬走!再弄两个新鲜的来侍候传宝将军!”
白无药:“晦气!滚!”
传宝将军与她体型相当,口味又奇特,必不是什么军旅铁血,这般故作低沉但也相对阴柔的嗓音,倒未露出破绽。
“是!是!”姜荣急忙领着人站远点守岗护卫。
屋里的少年手忙脚乱套上袍子,又扯起锦被裹住发抖的身体,如受惊的兔子般,瞅着关好窗走近榻前的“传宝将军”。
他头发蓬乱,有几缕落在脸上,那眼神从发丝后面射来,竟令白无药不忍心再上前,免得吓着他。
“向、向传宝,你爹镇护将军好歹有一身忠君爱国的硬骨,你、你却如此荒唐,挟私报复,你、你混账!”少年羞怒责骂。
“你是……”白无药没注意他什么,一听声音倒觉得熟悉,几步上前,朝他脸蛋伸出手。
“啊!别碰我!”
白无药非要跳上榻,一把捉住他下巴,快速地撩开他脸上挣扎乱掉的头发。
少年身上散发出甜凉醇雅的沉香味道,梨花带雨,相貌清隽,目光里转着智慧和老练的涟漪,但外表较之真实年龄稚嫩一些,正是人见人怜的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