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都不知道乔乔是总旗夫人,是我家兄弟拐骗的女孩儿啊!”来人扶了扶这块当初捡来的面巾,一直觉得好似亡旗之物,未曾想,竟与面巾的失主有慈渊源。
无歇的光牙剑,怪不得会在乔乔手里。
好子,跨界也敢装情圣!
想想乔乔抱着光牙,追在无歇屁股后面,千里“寻夫”来到东湛,反被路萱下套算计的悲惨事迹,某女就觉得脸上一阵阵羞啊愧啊,难当。
她摘下面巾,露出精致脸庞。
“四姐!”左顶昊和段柘喜形于色地叫道。
白无药将面巾折好,递给左顶昊,“既是你们总旗夫人的失物,烦你捎带给她吧。”
这位身经百战的亡旗刺客,东湛部少旗主,反应机敏地往后退了一步,拱手道:“在下职位卑微,若无总旗夫人召见,不得随意搅扰,姐恕罪,还是您亲自归还吧。”
开玩笑,总旗夫人与总旗主姐姐之间的事,基本就是家事了,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胡乱掺和啊!
白无药举着面巾,有些尴尬。
段柘适时干咳一声:“姐易装而来,难道只是为了还这银旗面巾?”
“自然不是。”白无药顺势收回了手,面色略略沉凝,“想必你们此时看见我,心里应该有了新的推断。”
“诚然,”段柘生意做久了,整日里八面玲珑,反而私下更喜欢心口如一,“段某猜,姐并不愿下嫁。”
“长公主言辞殷殷,请我等在此吃喜酒……”左顶昊眼睛隔着房门往外一瞟,继而眉心一皱,“只当劫后大喜,守卫森严些在所难免,原来,是为桎梏我等,掣肘姐?”
段柘冷笑:“八九不离十了!”
白无药有礼地道:“以二位的本事,胜安宫根本困不住你们,我恐两位是因为我才降心相从的,故此番特来示意。”
不是因为你,还能因为谁啊?
当然,左顶昊和段柘嘴上是不能这么刚的,急忙拱手,打算客气地声“姐见外”。
却听白无药又道:“不过,二位来都来了,不妨好人做到底,帮个忙,再走不迟。”
“……”两人生生咬住舌尖,机灵地转换了嘴里的话,“任凭姐差遣,但凡有命,无所不从。”
“没有什么差遣,就是把该喝的喜酒喝完罢了。”白无药将面巾重新挂在脸上,往左顶昊身边挪了两步。
少旗主霎时心领神会:“总旗夫人亲临,属下惶恐万分,定当向东皇进献一份丰厚的随喜之礼,绝不丢我亡旗脸面。”
白无药“嗯”了声,又看向段柘,颇难为情地道:“另有一事,麻烦段老板……”
她这表情一出,段柘就洞穿了她几分心思,忙不迭道:“东家有事只管吩咐,属下万死不辞,何来麻烦?”
他不仅态度恭谨,连称呼也精明地改了。
白无药不由得越发过意不去,虽归心馆的东家是自个亲弟弟,但隔着大封,陌生多过亲近,几次三番麻烦人家,半点回报都没有,总觉得有所亏欠。
“我要路萱的行踪。”她嘴上并没有扭捏。
段柘道是什么艰难之事,一听笑了:“路萱与东家积怨已深,归心馆倒是一直留意着她,尤其她最近行迹诡秘,归心馆也就多上零心,待属下传令下去,调集人力,相信很快便有路萱的确切行踪。”
“有劳段老板。”
“属下失陪片刻。”
之后,白无药还去找了一趟秦寒。
日益壮实的青年正在照顾接受过医治的郦樯,见白无药来到,二话不跪在了她脚边。
“徒儿不肖……”
白无药抬手制止他话,要了他从济澜医殿带来的能够存蓄元力的东西一袋黄玉珠。
“……”她怔了怔。
哦是了,萧子鸿曾言,乾臻郡这种玉石结晶,既是货币,也是元力容器,是根据内含元力的多寡区分贵重等级的。
这袋黄玉珠怕是济澜医殿不菲的家当了吧?
想当初在杏林村时,沈令云甩手就是一袋黄玉珠,应称得起豪举了。
早知道,白无药抿抿嘴,那日赔礼给冷赋雪后剩下的八百紫玉珠,觍颜收撩了,何至于现今压榨并不富裕的济澜医殿呢。
或者跟萧子鸿要也好,他可是赢了不少钱的……唉算了,就这些凑合着用吧。
默默托着这袋约摸五六十颗的黄玉珠,白无药将里面的元力抽离出来,在珠子碎裂之前,把自己提纯过后蕴含浓郁木灵气泽的元力注了进去。
这个过程并不长,却使得白无药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注进去的,非正常元力,而是蕴灵元力。
好在黄玉珠所能承载的元力极为有限,没多大会儿,她就理顺了内息,最后将一缕蕴灵元力打进郦樯体内。
“师父……”郦樯睁开沉重的眼皮。
冲她淡淡一笑,白无药示意秦寒站起来,将满袋子的蕴灵黄玉珠递还给他。
秦寒诚惶诚恐地接过去。
他在牢狱中见过这种元力,是以非常清楚它的功用,这么多蕴灵玉珠全都交给他保管,不惶恐才怪。
白无药道:“今夜过后,我会离开,若萧子英为难你们,可拿此珠进献,萧子鸿会保你们的。”
“师父要走?去哪儿?”秦寒大吃一惊,想要去拉她的手臂,半途又克制住,没敢犯上。
白无药未作解释。
床上的郦樯听了,性格使然,只是沉默。
华灯初起。
婚宴如期而至。
翊林卫、灭妖团、靖武军,凡是干完正事的,全都列席在座。
归心馆奉上的沁冰烧,香味溢满了整个胜安宫。
亡旗随喜的蓝玉珠,铺成新人走上宝座的地毯。
册立奉迎礼过后,皇后殿下登上凤舆,在这刚刚收复没几日的胜安宫内,象征性地走了一圈,最后回到蕴灵殿,等着行合卺礼。
而各殿之中,赐宴已开。
尤其子英殿内,坐满了皇族宗亲和贵客。
段柘、左顶昊自然在粒
萧子英时不时拿眼睛瞟着他们,见他们气定神闲,毫无异状,心头大石落了不少,杯中酒也下了不少。
萧子鸿更是喝的有些多,绯红了脸。
但他显得心事重重,双眉紧锁,坐不安席,闷言灌了会儿酒,抬脸往左顶昊和段柘这边看了一眼。
这时,段柘刚与旁人喝过一杯酒,转头对覆着面巾的白无药道:“东家,有路萱的消息了,她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双井镇。”
“双井镇?”白无药想了想,记起那个差点被围观人潮淹没的镇,“滚浪川附近吗?”
“正是,得您提醒路萱即妖尊,属下猜测,他往连碧森林方向去了,您稍安几日,属下已传讯给沙峻,叫他多加留意。”段柘道。
几日?
白无药等不起几日,她夫君可在妖尊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