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都不聪明啊！”苦掌门摇头叹道。

“取道号就应该像你们壶师伯一样，取个没啥意义的字。”

“这世间有天道，有因果报应，有缘起缘灭，像我取了一个苦字，就真的好苦啊。”

周良主动应道：“弟子取一奇字，就是为求奇缘，有奇识，见奇道。”

“世人皆尚平凡中庸，为何？”

“奇之一字，险也！欲见无人能见之奇，必遇无人曾遇之险！”

周良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大道险中求。”

苦掌门也沉默了一下，回道：“大道险中求。”

苦掌门笑了，看着壶道长：“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

壶道长点头称是，然后两腮一鼓，从口中吹出一股青气，这青气里好像裹着什么东西，隐隐透出奇怪的光芒。

青气飞到苦掌门面前，被他一口吞下。

约莫十几息之后，苦掌门深深地看了周良一眼，道：“我明白了，这门内可能没人适合教你，你且称我一声师尊，就留在这茅屋里住下吧。”

众人皆是震惊，姚兰更是愤懑，一夜不见就入了霞明宗也就罢了，怎么见个面转眼间就成了掌门的弟子？

还有没有天理了？

周良恭敬行礼道：“见过师尊。”

周良内心也有小许兴奋，虽然苦掌门看着不靠谱，但可是一宗之长啊！

苦掌门点点头，转而对着众人道：“各位入了我霞明宗，就要守这门里的规矩。”

“第一条，永不外传本门功法，违者必斩！”

“第二条，绝不乱杀无辜生灵，无论人妖！”

“第三条，爱护门内仙禽灵药，不得毁坏！”

“第四条，宗门之内不起争端，互相谅解！”

“至于第五条嘛，你们想下山者都可以自行下山，但要是在外面祸害玄明宗的名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若是本门子弟在外面遇到了麻烦，大可以找师父师叔们帮忙。”

“剩下的我也记不起来了，你们有空慢慢去体会。”

壶道长附和道：“我们门里寻常没什么门规，但是大家的表现都会看在眼里，还希望各位不要做什么恶事，丢了霞明宗的脸。”

孙道玄把手举起，问道：“师父和光头掌门说了这么多，可以教我们练功了吗？”

壶道长暗叹一声，好不容易收个有点天赋的弟子，怎么就和个二愣子一样。

苦掌门笑道：“画小道友，具体的功法选择还是要在自己师父的观察下慎重选择，但是门里的《悟霞总纲》，《气行通领》，《意明经》等等指导灵脉期正常修行的功法都是可以随时到藏经阁去抄录的。”

“而主修的功法主要还是要适应自身的相性和灵脉的位置与姿态，以便更快地度过灵脉境的固脉期和成脉期，进入脉象期。”

“而不同的功法则会对灵泉境的修炼造成很大的影响，导致同样是灵泉境，使用灵气的方式方法完全不同。”

壶道长补充道：“外门的弟子也不用心急，《索灵思》等等功法可以帮助各位吸取和应用灵气，尝试将弱灵脉进化为正常灵脉，它们都能通过贡献点换取，中虚殿每天还有轮值的长老给外门弟子讲经传道。”

“而使用灵气的灵技，灵脉境的内门弟子可以选择两门，贪多嚼不烂，更多的需要执行任务得到贡献点来换取。”

孙道玄又问道：“贡献点可以换仙禽吗？”

周良怀疑壶道长的那张儿童脸迟早也会气出皱纹来。

“不行！”壶道长决定让这个乖徒儿认清事实。

“谁说不行啊？”苦掌门憋笑道，“只要你做了足够的贡献，答应不伤害它们，可以来找我要。”

“那有可以画画的东西吗？”孙道玄大喜。

“有的是，你拿着你师父那些画符咒的材料去画画，保证画得好看。”

壶道长怒哼一声，将苦掌门的光头拍进土里。

“大家跟我走，先带外门的弟子们去事务堂，然后苏姚两个姑娘跟着我去找师父。”

苦掌门又从土里长出来，喊道：“徒儿留下！”

周良无奈应道：“是！”

待到众人离去，苦掌门一改嬉笑的面孔，严肃道：

“你本名周良是吧？”

周良也察觉到了苦掌门的郑重，点头称是。

“刚刚壶师兄已经让我‘看’过了，你觉醒灵脉时的异象，很有意思。”

周良虽然有所猜测，也不免讶异道：“如何做到的？”

苦掌门解释道：“这是灵泉境大成进入灵海境之后才有的能力，叫做‘以气摹形’，通过在周围布满自己的灵气，不需要很浓密，通过极强的感知和操控灵气的能力，便能将当时的声光色烙印在灵气中，然后回收部分，便能留下较为模糊的影像。”

“真是另人神往。”周良感慨道。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运用法门，只是没有灵海境的大量灵力和细致入微的掌控力无法做到，等等，你别想岔开话题！”

周良哑然，还是被发现了。

苦掌门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或许别人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但你师父我是真正的天才，也正是如此，掌门才是我。”

“弟子愿闻其详。”

“你身上极为精纯的水木二气想必不是来源于父母，但也不会是来自于天地环境。壶师弟也许认为一木一水，一阴一阳所以达成了协调，没有问题，但...”

周良看着苦掌门张开的嘴巴，只能跟道：“但？”

“但天有缺，道有损！”

周良疑惑道：“师父之意，可是指那《易书》所言，‘大道之数五十，而天衍四十九’？”

苦掌门摇摇头：“是，也不是。”

“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苦掌门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人既为万物灵长，天生就有一点灵性，所谓修道修道，就是先悟自己的灵性真知，使得自己的灵能圆满，方才能真正感悟到那大道所在。”

“可若是那大道不止五十，若那大道寻不得，窥不见，乃至本就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