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斜斜，鸟雀将飞。偌大的庙宇将塌未塌，但门是没了，一眼就看见破败的土地像。

祭台散落，破损帷幔与纵横交错的蜘蛛网相得益彰，搁在夜晚俨然就是一副闹鬼的标配场地。

唯一还算得上是完好的就剩眼前这座土地像，可惜房顶无人修缮漏水，泥塑的经不过雨水摧残勉强看得出是个土地模样。

灵寰脚一踩进庙宇就被飞起的灰尘呛了一嗓子，边咳边招呼身后人进来。

牧折生表示强烈抗拒，并以掩鼻相示。

灵寰被灰熏得眼泪哗啦啦流，跑出去说：“是你说要来的，来了又不进去算什么？”

“站住！”牧折生高呵。

灵寰：“？？？”

牧折生后退，皱起剑眉道：“脏，离我远点。”

“还嫌弃我？刚刚是谁要我进去的？”灵寰不依不饶飞身扑上去，恨不得涂他一脸灰好好治治他这臭毛病！

只可惜人还没起身，就被小纸人把脚拉住稳稳踩在地上。

牧折生招招手，小纸人得意叉腰仰头无声大笑，而后一步三颠走回，足以体现某人丰富内心活动。

灵寰牙直痒痒，心道：你给我等着！

牧折生咳了咳正正色，“行了行了，把方才买的香火蜡烛点上。”

“卖东西的人说要拜财神爷，说土地不管用，我们为什么还要来？”灵寰将东西一一摆放着说，“不过这儿的土地看来真不受欢迎，比起我刚下山的那座小多了。”

牧折生嘲讽道：“你被艳鬼上身调戏不语的哪家？”

“哎呀说了是失误失误你怎么还记得！”

两人斗嘴吵闹，桌子上香火烛台点燃，可奇怪的是轻烟在庙宇上方绕了两圈便消散了。

灵寰再不懂也看出来不对劲，“土地爷爷怎么不受供奉？”

“山有灵，水有灵，山水万物自有生灵。土地是掌管一方土地的鬼仙，所有修正鬼道最后的归途，住在地下，靠着香火供奉，虽是神仙中级别最低的，但也是最多的。”

“通俗来讲是香火，追根溯源是信仰。信徒将自己的信仰供奉给神明，神明庇佑信徒。没了信仰的土地，可谓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此处明明只有灵寰和牧折生两人，可牧折生这番长长的话竟不像是在同灵寰说。

他从乾坤袋拿出一封请柬模样的文书夹在指尖，左右食指中指并拢托在右手手肘之下，右手持有文书稳放正前方。左脚一划衣衫翩跶，右脚向前一迈！

灵寰愣愣按住左眼，有什么......不一样了......

“除妖师牧折生请封湖泽镇一方土地！”

砰——文书自然，青烟坠地。

“除妖师牧折生请封湖泽镇一方土地！”

“除妖师牧折生请封湖泽镇一方土地！”

一连三遍，直到文书于指尖消散。牧折生脚前无一丝灰烬，青烟也跟着消散。

请封失败，灵寰忽想起云道长曾笑话相公身为除妖师请不来阴差的话，一时间心疼不已。相公这是吃了多少苦啊！她虽然不知道除妖师请不来阴差封不来土地是不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但现在，但此时，明明相公已经这么努力了却得不到回报......

牧折生倒是平静拭手，可顶着灵寰一脸泪汪汪看着牧折生，一副我不嫌弃的模样，实在是淡然不下去。

“你又瞎想什么？”

灵寰抽抽鼻子说：“没有没有，是相公你太好看了，我、我好感动哇......”